他說得認真,宋如柏聽得也很專注,云舒聽了片刻,默默記下有一些人家最好少往來也就罷了,拉著馮含秋問她在京城還需要什麼幫忙的地方。
馮含秋新買了大宅子,還得接段嬸子過來,還有張羅段大郎的婚事,有的忙呢。
馮含秋也跟云舒商量起來,還跟云舒說道,“雖然還有一些生意在北疆,可是山高水長的,總有鞭長莫及的感覺。嬸子i,我想在京城附近多買一些良田,你覺得如何?”她這般說,云舒卻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極好的事。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買一些良田在京城附近不是很應該的選擇嗎?云舒見馮含秋猶豫,便十分疑惑。馮含秋想了片刻才對云舒說道,“京城附近的良田最近漲價了,比去年貴了許多。”
不過京城附近的土地本來就是寸土寸金的。
云舒便笑道,“貴的話,你擔心日后降價,那就先少買點。”
“那也好。”馮含秋垂頭摸著全姐兒的臉說道,“我給全姐兒攢著,以后給全姐兒當嫁妝。”
她現在才發覺云舒總是給玉姐兒準備嫁妝是多麼正確的事。
她不覺得自己的女兒是賠錢貨。
她希望能用更多的嫁妝來叫女兒不至于每天被人說什麼賠錢貨,還看不起。
云舒見她還懷恨著老段,因為老段說得那麼難聽,的確有叫馮含秋記恨的理由,也沒有勸解,一邊跟馮含秋說話,一邊聽著沈將軍和宋如柏的話。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云舒也沒有叫人把桌子分開,一起吃飯。
“保哥兒他們不回來吃飯嗎?”
“他們在國公府吃。”云舒笑著對馮含秋說道。
兩個孩子自來熟,在國公府比在家里還開心,而且還有唐二奶奶在,云舒十分放心,反正吃完了飯,兩個孩子想要回家自然就有家里的車把他們帶回來了。
她格外輕松,甚至發現回了京城,孩子們總是跑出去玩,自己跟宋如柏又重新回到了夫妻二人生活中。
見她十分愜意,沒有半點擔心孩子在國公府吃不上飯的樣子,沈將軍收回目光喝了一口酒,又嘗了面前的幾樣菜。
“將軍覺得是北疆的風味嗎?”云舒關心地問道。
“還好。”沈將軍點了頭,正跟宋如柏碰了一杯,段家兄弟也跟著一同喝了,外面小廝突然進來,走到了宋如柏的跟前才說道,“伯爺,威武侯求見沈將軍。”因為宋如柏這些年跟老段一直關系不好,忠義伯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所以沒有請老段直接進門,反而進門通報。可這不是來找宋如柏的,反而是來找沈將軍的,宋如柏便看向沈將軍說道,“不然叫老段進來。”
“我和他沒有什麼可說的。”沈將軍冷聲說道。
他似乎對老段意見不小。
云舒都愣了一下。
哪怕是當初老段做了許多糊涂事,沈將軍很不認同,可是也沒有這樣意見很大的樣子。
現在這樣疏遠,倒是叫云舒覺得似乎老段惹到了沈將軍一樣。
“還是叫進來吧。不然京城里又要有話說。”宋如柏對沈將軍說道,“他跑到我的府里求見將軍,如果是緊急軍情,那豈不是將軍延誤了事?”老段沒有說來意,宋如柏只擔心他是來找沈將軍稟告軍情的。
沈將軍沒反對,看著那小廝去請老段進來,這才對宋如柏說道,“他不會有軍情給我。這兩年他忙著勾心斗角,早就荒廢了。不過雖然這麼說,他還是見了老段。
云舒見老段進來,見他沒有變樣。
依舊是修得很精細的胡子,還有看起來很昂貴的衣服,高大又有氣勢,走進來,對沈將軍拱了拱手,又對宋如柏勉強笑了一下。
“老宋,別來無恙。”他文縐縐地說道。
從前老段可說不出別來無恙這樣文縐縐的話。
云舒坐在一旁,見老段貌似爽朗,跟宋如柏關系不錯的樣子,忍不住想到曾經老段還想叫人來北疆跟宋如柏爭奪功勞。
她倒是沒想到老段在京城這麼多年,沒有學會別的,倒是學會了兩面三刀。
臉上別來無恙,背地里就給人捅刀子。
宋如柏沒有吭聲,沈將軍放下手里的酒杯,也不叫見到兩個兒子臉色有些異樣的老段坐下,緩緩問道,“你來干什麼?”
“我聽說將軍與老宋一同吃酒,想著咱們兄弟多年不見,就過來了。”老段這話言不由衷,見宋如柏沒吭聲,沈將軍也沒有什麼表情,心里有些不安。
他是聽說沈將軍來了忠義伯府,專門趕到這里的。
沈將軍這兩年對他已經大不如前,越來越不假辭色,仿佛已經不再記得他曾經在北疆的情誼,反而更與宋如柏要好。這一次宋如柏回來,沈將軍身上禁衛大統領的差事被奪走,老段本來以為沈將軍多少會對宋如柏不滿。可是誰知道宋如柏拿回了這麼重要的差事,沈將軍還別無芥蒂的樣子,親自來忠義伯府和宋如柏打交道,這更加老段在府里坐不住了。
現在京城的局勢本來就有些暗中波瀾洶涌,他也卷在里面沉浮,可回來了一個宋如柏這大大的變數,老段很擔心宋如柏有沈將軍的支持,兩個人聯合,自己在軍營還有京城里的位置會有所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