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坐在輪椅上。
連站都站不起來,還當真是一見就輸了。
輸。
姜意意真心不喜歡這個字。
可去爭,她又懶于爭什麼。
姜意意不想在呆在這兒當個礙眼的大燈泡,她也沒心情,管那個女孩究竟是傅池宴的誰,真心喜歡的還是一夜情,或者包養的。喊過來傭人,她平靜說:“外面冷,推我進去吧。”
“我來。”
傅池宴繞到姜意意身后,手放到輪椅上。
男人威壓性氣息籠罩,姜意意脊背繃直。
她拒絕:“不用了,你應該忙你的事。”
傅池宴不為所動。
姜意意拉著不讓走,沉默僵持。
傅池宴說:“這在外頭,能別鬧?”
鬧?他說她鬧?過分了。
姜意意突然火了,聲音鄹的提高:“傅池宴,你聽不到我說話嗎?沒必要在這兒假惺惺,我們夫妻一場,各自留點臉面和體面不好嗎?非要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你才滿意是嗎?”
傅池宴沒情緒,走到前面來。
他彎腰,目光跟姜意意平視,“我假惺惺什麼,傅太太,你在生氣什麼?”
姜意意不說話了。
她偏過臉,心口止不住起伏。
她絕不會承認自己生氣了,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是,她的確生氣了。
她干脆仰頭直勾勾看他,“她是誰?”
看他現在怎麼解釋。
解釋不清,那就最好不過。她就鬧到傅爺爺那兒去,反正她也不想留什麼后路。離婚的事說了,離婚協議書也備了,反正現在鬧的姜家傅家都知道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黑臉他不唱,她去。
這總行吧?
比窩囊憋屈著,哪天崩潰,得了抑郁癥強。
姜意意的眼神冷淡的刺人。
里面強撐的不過是一擊就碎的脆弱而已。
傅池宴嘴角一彎,伸手揉下姜意意頭,安撫小狗似的,眼神溫柔,讓姜意意有種他對她似無奈似妥協,他寵愛著她的錯覺。姜意意剛要不滿的說別弄亂她頭發——
就聽傅池宴低淡的嗓音。
“放心,我不是什麼人都要,不會亂倫。”
姜意意根本沒細聽這句話,她張口就要罵傅池宴狗男人王八蛋,話到嘴邊,突然收住,沉默好半天才理解消化傅池宴話的意思。
不會亂倫?
什麼……意思啊,難道……
姜意意眼睛眨了眨,“你不是就你一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妹妹?”
她仰著臉,眼神有點呆怔茫然。
還有點挺可愛。
姜意意的確不知道,她雖然處在上流圈,可她這個人一不愛八卦,從不往是非圈子里鉆。二不關心商業圈事。所以,她不知道也沒聽說過傅家風流韻事的那一面。
姜意意一想,不對。
傅池宴哪兒有什麼妹妹,根本沒有。
傅池宴也不想談論,只說:“你腦子里天天瞎想的都是什麼,隨便什麼女人都按我身上。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禽獸?”
姜意意下意識接句:“你還知道?”
你還知道,你自己是個禽獸?
傅池宴氣的笑了。
他懶得跟姜意意爭論,看了一眼還乖乖站在門口抱著她的貓的女孩子,把姜意意胳膊掛到自己脖子上,他把姜意意抱起來。
回頭對跟著的人說:“輪椅推屋里。”
“好的先生。”
姜意意不能動腿,只能動嘴,“你放我下來,誰讓你抱我了?”
“知道她姓什麼嗎?”
抱著姜意意往屋里走,傅池宴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問話,姜意意安靜下來,“你別跟我說,她跟你一樣姓傅?”
“她是姓傅。”
傅池宴想了下,這點就沒隱瞞姜意意,說:“她是我爸跟外頭女人生的女兒。”
姜意意錯愕,嘴巴長大。
她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完全噎住了。
姜意意進屋沒多久后,她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震驚,讓人把外面的傅清雪請進屋。傅清雪抱著貓剛進來,就碰到傅池宴下樓。
傅池宴冷聲問:“誰讓她進來的?”
姜意意說:“你太太啊。”
傅池宴不說話了。
他看著傅清雪,又看了看整個目光都盯在傅清雪身上的姜意意上,那眼神,傅池宴就知道姜意意一改剛才的態度,同情心泛濫。
傅池宴說:“貓丟出去。”
傅清雪“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姜意意瞪了傅池宴一眼,怪他別嚇到小可愛了,她微笑著說:“我怕貓,對貓過敏。”
傅清雪立馬點頭,放下貓。
————
晚上回去的時候,傅清雪剛到家,碰到楚希端著水果盤出來,她忙問:“見到傅池宴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難聽話,沒欺負你吧?”
傅清雪搖頭。
哥哥沒有欺負他。
楚希心里松一口氣,拉著傅清雪坐沙發上,“清雪,媽媽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和你哥哥,若是你受委屈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里,要跟媽說。”
看到聽話的傅清雪,想到以往的事,楚希心里難受又擔心,她不得不叮囑,說:“清雪,你要記住一點,傅池宴是你的哥哥,你和他不同母,卻是是一個父親。你不能對他除了有兄妹之外,產生別的感情。那些錯誤,就忘掉,好嗎?”
那些錯誤,是傅清雪心里的傷口。
當時,她不知道傅池宴的身份。
她遇見他第一眼,她身陷絕境,他出現了,把她從那些人中解救出來。
雖然他看著比她大很多,可是不影響她的一顆少女心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