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那麼長,和心不投意不合的人在一起,怎麼快樂高興的起來。傅家的人不管,可我作為當媽的,不忍心看自己兒子一輩子沉寂。”
時笙的話漸漸聽不到了。
一離開屋子,空氣都鮮活了。
姜意意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她面無表情,若無其事的保持來時的原樣,當作沒有聽到時笙那一翻夾槍帶棒的意有所指。
她不想去聽,可耳朵不受控制似的。
那些話,全部都一字不落清晰鉆到她耳朵里。
腦子不受控制的會去想——
南音離婚了。
當初南音嫁人后,傅池宴才和姜聞聞在一起,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傅池宴真的愛姜聞聞,還是因為傅池宴受了挫折情傷,剛好這個時候,姜聞聞出現。轉移寄托。
誰說的清呢。
姜意意不想去想有關南音這個人,她幾乎都快忘的干凈。然而,十八歲那一年,月亮太亮,她腦子深刻的記起來,一個穿白裙子的姑娘如何在風中瑟瑟發抖哭的憐惜傷心。
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冷眼旁觀。
這麼多年,她良心只有一次不安過。
因為她沒有出手。
她害怕,怕被報復,怕被毀了將來的一輩子。
姜聞聞顫抖的打開手機,在群里發:【南音離婚了,南音回來了。】
盛知意:【南音不是早嫁人離開了嗎?說了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她怎麼會……她離婚了??】
康橋:【離婚?】
康橋:【靠,該不會她后悔了離婚后才想起傅池宴的好,回來跟小七爭男人吧?】
焦婭楠冷笑:【還用的爭?】
焦婭楠:【南音一出現,姜聞聞就不算什麼了,傅池宴可是護了南音那麼多年,心肝寶貝一樣的顧著,可不是白護的。
只不過最后,南音選擇嫁給了別人而已。】
群里因為南音的名字,聊起來了。
沒人知道姜意意所處的立場,心情。
只以為姜意意在說一件事。
姜意意盯著手機屏幕,一堆字刺的她眼睛疼,傅池宴打完電話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幕。姜意意垂眼,不動的看著手機。
人沉默著,眼睛是紅的。
姜意意,在哭。
我教訓她,你管嗎?(加更)
姜意意哭了。
在公共場合很少失態的姜意意,她竟在哭。
傅池宴微微一愣怔過后,眼睛里暗涌流動,眉眼頃刻間冷下來。他視線不經意瞥到姜意意的腿,凝滯下,忽然腳步停下。
而后,他陰沉著臉走過來。
“先生。”看到傅池宴,傭人欲言又止。
太太受了委屈,還是她先生的母親。
光一個外人,就覺得時笙實在太盛氣凌人,有些過分了。婆婆跟媳婦,自古關系不和的多。可沒想到這麼優雅貴氣的時笙,卻毫不掩飾,看姜意意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剝了。
傭人想告狀,卻又不敢多嘴。
“腿怎麼了?”他問。
“怎麼哭了?”他又問一句。
姜意意不吭聲,仿佛沒聽見。
傅池宴蹲下來,捏住姜意意的腿,望著她白皙肌膚上的血絲,他抬頭,聲沉問:“被欺負了,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他望著姜意意,“哭有什麼用。”
說不出此刻的傅池宴,是冷淡還是責問。
也不知道他的語氣,向著誰。
是啊,哭有什麼用。
她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有嘴不會說,有氣不會撒的。被欺負了,不能還擊回去,自己默默掉眼淚算怎麼個回事。
平時鬧他作他的勁兒都哪兒去了?
姜意意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她不吭聲,干脆利落伸手擦眼淚,把眼角邊淚痕擦掉。小腿上是傅池宴手心的溫度,他的手掌溫熱,有些窩心,也讓姜意意心里更加的無比麻亂煩躁。
她想抽出腿,傅池宴握緊了不松。
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
一個紅著眼委屈兮兮,一個眸光沉靜冷沉。
還是姜意意先別開臉。
她說:“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她就不應該來。
傅池宴看了她一眼,附和說著風涼話。
“的確。”
他說過沒必要,不讓姜意意來,她自己梗著脖子非要來。時笙那脾氣,跟她相處了幾十年的傅池宴,不會不知道自己媽是個什麼脾氣。
他和姜意意結婚兩年,盡管時笙對姜意意這個兒媳婦并不滿意,可沒有找茬,對姜意意也疏離客氣的像個外人,沒拿她當真正的兒媳婦對待,心里也并不認可。
但好在,兩個人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只是,傅池宴沒有想到一點。
現在的時笙變本加厲,這麼的欺負姜意意。
完全當他不存在一樣。
“疼嗎?”傅池宴目光落到她腿上。
姜意意別過臉,不吭聲。
傅池宴身上沒有紙巾,也沒有創可貼,他今天來穿的是一套商務西裝,本打算去趟醫院后就直接去應酬。沒想到中途會有意外。
時笙就算躺著,也能照樣生事。
一個二個的,都不讓他省心,有個舒服日子過。
傅池宴二話沒說,扯下領帶,眼睛不帶眨也不帶心疼一下的把上萬的領帶系在姜意意小腿上,姜意意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站在輪椅旁的傭人被傅池宴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
一條上萬塊的領帶,就這樣用了?
估計粘了血,傅池宴也不會再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