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宴拉過姜意意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他雙手繞過腿彎,把姜意意打橫抱起來,朝著外面的門診科走。
從頭到尾,姜意意沒說一句話。
倒是醫生給姜意意處理腿時,傅池宴拿著手機出去了一趟,好半天沒回。要麼,他就去時笙病房看自己媽了,要麼,就是在打電話。
傅池宴回來后,這邊處理完了。
他送姜意意回家。
兩個人沉默著,誰也沒有打破車里的僵硬氣氛,沒多久,傅池宴來了電話,他在開車,不方便接聽,讓姜意意幫忙劃開。
看到蔣時川三個字,姜意意眼顫了下。
傅池宴沒注意到。
姜意意想到剛才病房里時笙的話,又想到焦婭楠帶她去宋加時說的話,她心里有什麼壓抑的情緒悶的她無法呼吸,快要破土而出,有點隱隱密密的疼痛。
她深呼一下。接通了。
那頭蔣時川的聲音,“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姜意意看了一眼傅池宴,他專心開車,感覺騰不出手,眼神示意她幫他接,姜意意就明白了,這個電話不是公事。
她壓下心跳,“蔣大哥,是我。”
那頭蔣時川沉默下,而后輕笑聲:“是弟妹啊,池宴呢,我找他有事說。方便的話,你現在把電話給他,不方便,我下次再打。”
姜意意又看了一眼傅池宴。
也許做了兩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傅池宴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并不想接的意思。
姜意意撒謊說:“現在不太方便。”
蔣時川:“那行,下次再說。”
通話結束,姜意意默不作聲的把手機還回去,車內又恢復了剛才的沉悶死寂。甚至,傅池宴察覺到,姜意意情緒更加的低落。
正要說,他手機再次響了。
以為又是蔣時川,結果,這次卻不是。
是南音。
傅池宴手機備注的是,音音。
姜意意不經意的一瞥,心往下沉了沉。
而不似剛才對蔣時川的態度,姜意意以為傅池宴沒空,依舊會讓她代接的,但是沒有,他幾乎猶豫兩秒,自己接了。
驀地,姜意意心沉到谷底。
音音,他對南音的備注是音音。
就像他對她的備注,姜姜一樣。
姜意意和南音,并沒有區別。
姜意意這才恍然一刻想起來,她不經意間偷看過傅池宴的手機,不算是偷看,是她坐在傅池宴旁邊看到他在通訊錄名單找人。
對于姜聞聞,備注只是姜聞聞。
而南音,卻有所不同。
心里的一個想法油然而生,一樁樁,一幕幕,像電影畫面一樣在她腦海里閃過。為什麼那些出軌照片,傅池宴不解釋。為什麼他認為她把姜聞聞從樓梯上推下,他后來也完全不在乎。
他壓著輿論,卻又任由著緋聞肆意。
他真的不在乎嗎?
還是,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想掩蓋另外一個事實的真相?
如果是的話,那麼在這場處心積慮勾心斗角的算計中,姜聞聞算什麼?她呢?
她又算什麼?
姜意意下意識攥緊手指,她臉色不由得發白。
路上,傅池宴跟南音那通電話說了什麼,姜意意完全不知道。她注意力不在那兒,以至于根本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回到家,傅池宴見姜意意坐著不動,整個人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身體坐的僵硬。他解開安全帶傾過身,剛碰到姜意意手臂,就見姜意意冷不丁的一縮,“別碰我!”
傅池宴手指一頓,“怎麼了?”
他以為姜意意還是在為醫院時笙趕她出來的事情生氣,嘆口氣,解了她的安全帶,手掌安撫的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這次是我的疏忽,我跟你道歉。想怎麼鬧,我都埋單。”
姜意意頭偏過來,“那就離婚。”
傅池宴不說話了。
盯著姜意意眸子,他沒看出她像是在鬧。
姜意意是認真的。
片刻后,他微淡開口,“除了這個。”
姜意意盯著傅池宴,想到心里的那個大膽卻沒有證實的念頭,眼眶突然紅了。
她執著說:“可我就想要這個。”
“傅池宴,我想跟你離婚,不是鬧。”
傅池宴眼神疏冷下去。
他坐回去,身體坐直,不再多看她一眼。
姜意意知道,他生氣了。
他不高興了就會這樣,對她冷淡,對她冷暴力。
姜意意委屈不行,腿上疼的厲害,她以往驕縱的脾氣發作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委屈委屈的不行,光想哭,想發泄掉眼淚。
她眼圈越來越紅,鼻子也酸。
“傅池宴,你在報復我嗎?”
“你是在怪我當年冷硬心腸,對南音冷漠,見死不救嗎?你在怪我對嗎?因為她,你在報復我是不是?”姜意意有了哽咽。
她望著面色冷然的傅池宴,“姜聞聞在你的心里什麼位置,我不知道。如果換做南音,我把她推下樓,你還會袖手旁觀嗎?”
她眼淚簌簌掉下。
跟不要錢似的,跟水一樣。
她問他,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就像當初我教訓看不順眼的人,我就是想動手,想惹事,如果是南音,傅池宴。”
“我教訓她,你管嗎?”
她緊緊咬著唇,淚眼模糊中問他。
要麼你死,或我亡
“青梅竹馬,白月光,你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個人?是不是還有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