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宴幾乎一路摟著姜意意。
他寸步不離。
回來路上,司機開車,傅池宴抱著姜意意坐在后排,傅池宴的西裝穿在姜意意身上,姜意意摟著傅池宴的脖子,人安靜乖軟的蜷縮在他懷里睡著了,手還緊緊抓著傅池宴衣領不放。
回到家,姜意意被抱到臥室床上。
她甚至不能見黑。
只要頭發或者是被子擋住臉,姜意意本能的就會皺眉,喉嚨里有痛苦的輕哼。
傅池宴沒走太遠,握著姜意意的手,坐在床頭邊接電話,眼睛不離姜意意。
她眉頭緊緊皺著。
睡著了,整個人還像停留在噩夢里。
聽到方林海被蔣南渟折磨弄到醫院重癥監護室去了,傅池宴有些意外,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那頭猶豫的問:“傅總,周總那邊……”
傅池宴低聲說:“等我回頭處理。”
對方明白了。
傅池宴這個回頭處理的意思,是不打算這麼讓事情過去了,他親自動手算賬。
很久后,姜意意熟睡了。
傅池宴把手小心的抽出來,把他的西裝外套放在姜意意臉邊,西裝上有他的氣息,姜意意聞到衣服上他的味道,就不會受驚。
猶如黏人的小嬰兒。
媽媽一走就哭,聞到媽媽的味道就知道媽媽在身邊,就不會哭鬧,會好好睡覺。
下樓一趟,碰到陶嬸,“先生。”
傅池宴一夜沒睡,眼睛熬的有些紅血絲,陶嬸心疼姜意意,也心疼傅池宴,她在廚房熬了一鍋紅棗小米粥,盛出兩碗。
想到昨晚做的牛肉和燜蝦還在,都是太太最愛吃的,卻一口都沒動,陶嬸又自責又慶幸,還好先生把太太平安帶回來了。
陶嬸在傅家很多年。
她不喜歡傅老太太,也不喜歡傅家夫人時笙,卻很喜歡姜意意這個小夫人。
“先生,你一夜沒睡,今天還這麼早去公司嗎?先喝點粥吧,太太要不要吃?”
“她睡著了。”
傅池宴讓陶嬸去給他倒一杯水,想說今天先不去公司了,中午做他的飯,他話還沒出口,就聽到樓上臥室一聲砰響。
傅池宴立馬上樓。
他走的很快,走到樓梯口,還有最后一層臺階沒上,眼角余光就看到一個白色影子,是披頭散發的姜意意,她光腳,鞋都沒穿一只。
“意意……”
傅池宴眼角驀地一跳,立馬迅速上樓。
姜意意一下子撲過來,直接跳到傅池宴身上,她摟著他的脖子,兩條腿勾著他的腰,像一個難纏賴著他的小猴子。
傅池宴穩穩的接住了姜意意,拖著她的腿跟往上提了提,他心口劇烈跳動,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快一步,估計兩個人都要從樓梯上滾下去。
“不怕啊,我沒走。”
“別害怕,老公抱抱。”
姜意意臉埋在傅池宴脖頸處,沒說話。
她身體微微在抖。
傅池宴抱孩子一樣抱著姜意意回到臥室,一眼看到床頭柜旁帶翻的椅子,他低頭親了親姜意意散亂的頭發,柔聲哄:“睡吧,好好睡一覺。我哪兒都不去,在家陪著你。”
姜意意不松手。
傅池宴沒辦法,只能陪姜意意一起躺下去。
“告訴我,你那天看到什麼了。”
傅池宴這麼問,不是沒有緣由。
在醫院,姜意意看到一個病人的家屬,突然人受驚的躲到他懷里,她嘴唇都在顫抖。當時,傅池宴看了一眼,那個病人和家屬,沒見過,他和姜意意應該都不認識。
那個病人很正常。
而病人家屬,是一個年輕的長發女人,穿了一條紅色的連衣裙。
傅池宴問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姜意意。
姜意意沒反應。
心理醫生檢查完后跟傅池宴說,人在受到過度驚嚇的環境下,會下意識回避那段記憶,若一直這麼逃避,怕是不會好。
必須知道癥結所在。
她那晚在別墅,除了對黑的恐懼,究竟還看到聽到了什麼。這才是重點,也許就是讓姜意意崩潰到不開口說話的原因。
他接著以毒攻毒,聲音低柔,循循善誘問:“那個別墅很黑,你很害怕,是不是?意意,你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傅池宴不想在刺激姜意意。
可他不允許她逃避。
他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后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落一吻,又低頭親親她唇,帶著安撫。
他溫柔,親昵的吻著她。
治愈姜意意心頭的傷。
可卻不妨礙——他的殘忍,冷酷。
下一秒,他挑她脆弱的神經線:“紅色裙子,是不是?有一個女人穿著紅色裙子,她就在那棟別墅里……”
話音沒落,姜意意哭著尖叫。
她眼淚像水一樣低落。
傅池宴了然,伸手摟住姜意意。
他捧著姜意意淚水肆意的臉,什麼話都沒說,頭壓下來,吻住她的唇。
他的想法,看來是猜對了。
姜意意不僅僅是怕黑。
別墅里還有別的,更讓姜意意崩潰的。
吻著姜意意,啟開她的牙關,她的舌頭被侵占著無處逃詢,被動吞咽著施壓人的呼吸,慢慢的她情緒平穩下去,不再哭。
傅池宴深吻著姜意意。
然而他卻沒有動情,眼神很清冷。
姜意意睡下后,傅池宴打了一個電話。
只淡漠的說了五個字。
“清理方家的人。”
……
姜意意整整兩天沒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