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都找了,沒找到,你說她去了哪里,這晚上她要是有個什麼事……”
南母聲音明顯哽起來。
她求著傅池宴:“池宴,阿姨就這麼一個女兒,她遭受了那樣的事,還是因為你……你幫阿姨找到她勸一勸她好不好?”
傅池宴心情沉重。
他沒法拒絕,也不可能拒絕。
南音是他母親設計下的藥,而且藥物控制不理智時,他也的確傷害到了南音。
他不能不管南音。
“我現在就過去。”
傅池宴掛完電話,拿了衣服就走,身后床上的姜意意叫住他。
她質問他:“你去哪兒?”
傅池宴回頭,平靜說:“怕的話,燈就開著,你先睡,我有事出去一趟。”
“傅池宴你站住!”
姜意意一字一句,語氣不復以往,有些咄咄逼人的犀利冷淡:“我問你去哪兒,你要去見誰?大半夜的,你有什麼事,什麼工作需要你深更半夜的去見客戶?伯母,這就不是工作了吧。”
傅池宴剛要回頭,安撫一下姜意意。
就聽姜意意冷笑一聲,“是南音吧。”
傅池宴站在原地。
他沒說話,就是默認。
四目相對幾秒,姜意意口氣生硬:“不許去。”
傅池宴沒反駁,但是卻當著她的面,開始解襯衫扣子準備換衣服。剛解開兩顆,腦中一瞬想到了什麼,他沒再繼續。
抬頭,對姜意意說:“她那邊出了點兒事,人在醫院丟了,就算憑兩家人的關系,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我去一趟。”
姜意意鐵了心:“你不許去!”
她坐在床上,臉上一點溫度柔情都沒有,手指在被子里捏緊,表面若無其事,任外人看上去,她就是在無理取鬧,不懂事。
“南音有事,讓別人去找啊。
你算什麼,你是什麼,你又算是她的誰?哥哥?妹妹?你們有血緣關系嗎?那一次下大雨,你去找她,我可以不生氣不計較,但是沒有第二次。”
她看到傅池宴臉色微沉。
姜意意繼續不依不饒:“留下,還是走,你自己選。是我重要,還是南音重要。”
傅池宴凝視姜意意片刻。
他嘆口氣,走到床邊,揉揉她頭發。
他語氣里有無奈,可也有一絲冷薄,“你是傅太太,沒有人比你更重要。姜姜,現在不是我們爭吵跟我鬧的時候,你不明白。”
他摸著姜意意的臉,溫柔說:“我必須得去。”
溫柔的話做著冷酷的事。
他說,姜姜,你重要。
行動上,他卻偏心偏向于南音。
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在傅池宴心里,南音還是重要的。至少,比她重要。
姜意意面無表情拿開傅池宴的手,不看傅池宴,盯著被子上的花紋說:“你可以出去,我不會攔你。但是傅池宴,今晚你要走,要離開的話,先把離婚協議書簽了。”
她淡淡說:“你想去哪兒我都不再攔你。”
傅池宴黑眸沉沉的盯著姜意意。
空氣沉默好久。
久到,聽聞傅池宴一句無奈似妥協的嘆氣,姜意意心里剛平衡一些,傅池宴的手機又響了。他猶豫兩秒,還是直起身選擇接聽。
而后,他轉身就走。
根本就沒有和姜意意說一句話。
男人急促略顯慌亂的腳步聲消失在臥室,然后應該在另外的房間換衣服,很快下樓,關門聲,外面是車駛離別墅的聲音。
姜意意身體都坐的發僵了。
她忽地,感覺到眼澀。
為什麼要眼澀,眼淚留不住要走的人。
她難受什麼,期待著什麼。
答案她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傅池宴從來都不愛她,他愛的,是她的身體。
還有在他面前撒嬌時候的她。
僅此而已。
身體像后一倒,姜意意把自己重重摔在柔軟的大床上,長發凌亂的鋪灑在床單上。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盯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覺得燈光刺眼。
只不過,眼角看的有些潮紅。
要哭不哭的。
離婚吧。就這樣。
之前那些感動,就當喂了狗。
再這麼下去,她不會抑郁也會瘋,不能任由著自己水于火的刺激搖擺。一邊期望,一邊失望。一邊肯定,一邊否定。
一個人瀟瀟灑灑的不好麼。
動什麼,非要動感情。
還是那樣一個冷漠涼薄,心里有別人的男人。
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好丟人的。
姜意意,邵何說的對。
姜意意,你真是個傻逼。
隨后,姜意意笑起來,對著天花板莫名的笑的開心,而后笑夠了,爬起來,淡定的擦擦眼角,下床去衣帽間,把行李箱拖出來。
把衣服,包包扔進去。
太多了。
行李箱裝不下,姜意意望著衣服不說話。
各種禮服,價值不菲,有的甚至吊牌都還在,不乏有一件衣服幾萬十幾萬的,都不是她自己的錢買的,她沒有賺錢能力。
都是傅池宴給她買的。
這些昂貴的衣服,在無聲宣告,提醒她。
姜意意,不是你的。
這些都只是傅太太的。
你不過是幸運,占著傅太太的位置而已。
看吧,跟傅池宴生活了兩年,有些東西已經開始變質,她都變的貪心了。
姜意意扯唇,把衣服又拿出去。
人不能貪心,貪心的下場,就是她不僅帶不走。
也可能,最后落到什麼都沒有。
收拾好后,姜意意換衣服,畫了淡妝,重新打印一份離婚協議書,簽上她的名字,然后沒有驚動陶嬸,像上次那樣大張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