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意幾乎,衣不蔽體。
“意意,意意……”
“對不起,意意,對不起……”
姜意意昏厥過去。
她手臂,小腿,肩膀,都是鞭子打出來的紅痕。
康橋忍不住哭起來。
都怪她,都怪她。
要不是她,姜意意就不會出事!
——————
姜意意當晚被蔣南渟抱走了,是去了醫院還是哪里,康橋不知道。那晚上,她幾乎一夜沒睡,眼睛腫的像個桃子一樣。
蔣南渟臨走沒跟她說一句話。
康橋知道,蔣南渟很生氣。
要不是她是意意朋友,又不是故意的,蔣南渟一定不會放過她,他能弄死她!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門。
康橋頂著一雙腫眼,披頭散發的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男人時,她臉色白了,嘴唇抖了抖,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對不起!”
下一秒,她就跪下去,“對不起。”
傅池宴一夜沒睡,臉上微透著疲憊,眼底也有紅血絲,他處理完了精神病院那些傷患和傷患家屬的事,沒回家,從焦婭楠那兒拿到地址,直接開車過來了。
“你這是干什麼?”
傅池宴不明所以,“意意呢,焦婭楠說,她這幾天不是在你這兒?”
康橋眼圈又紅了。
她跪在地上沒起來,一想到昨天姜意意被人折磨虐成那樣,就心痛自責愧疚要死,可她不敢說,怕傅池宴知道。
畢竟,他還是意意老公。
傅池宴垂頭,臉色不悅。
叫康橋起來,她也不起,其實腿軟起不來。
傅池宴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沒多想,這幾天事情多,有些腦子不夠用。他皺眉說:“我來不是找你算賬的,沒必要怕我成這樣。我這幾天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焦頭爛額的事,知道她在你這里,你們是朋友,她這你這兒我也放心。”
他無奈說:“行了,起來吧。”
弄得他十惡不赦,像個上門討債的債主似的。
傅池宴往屋里掃了一眼。
問康橋:“我老婆呢?”
康橋聽到傅池宴問的“我老婆呢”,她心口狠狠一滯,然后抬頭,慢慢撐著門站起來,她擦一下眼角說:“傅池宴,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在不在乎意意,你愛不愛她?”
傅池宴沒說話。
他目光探究的落在康橋臉上。
接下來,他臉色微沉:“她出什麼事了?”
幾乎話落,手機就響了。
南音打來的。
康橋看到了。
想到昨天晚上她聽到的蔣南渟失控說的話,現在就對傅池宴有種反感,順帶著南音。她替姜意意不值,委屈,難過。
意意喝醉,念的卻是傅池宴名字。
康橋抬頭,攥著手。
說:“傅池宴,求你放過意意。”
她紅著眼,“你不心疼可我心疼,她心里有多委屈,她憋著什麼都不說,喝醉酒才敢哭。再這樣下去,她受不了會死的,你別逼她,別拿南音再逼她了好嗎?”
閨蜜的男人不能碰
傅池宴抓住了一句重點,“意意她又喝酒了?喝醉哭了,是不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人呢。”
康橋倔強著不說話。
她不會告訴傅池宴任何事。
她非要等傅池宴開口,讓他給她一個答案,否則再問什麼她都不會說。姜意意看似瀟灑淡然,波瀾無驚無所謂,要不是她喝酒暴露了,康橋也差點真的被她欺騙了!
姜意意內心根本就不是她表現的那樣。
誰說她不在乎?
她在乎,明明在乎傅池宴的。
可是康橋看出來,姜意意不想承認,也許是不敢承認,她不承認自己愛上了傅池宴,只想一心一意離婚,擺脫傅池宴。
康橋沒了剛才的愧疚,開始咄咄逼人,不依不饒說話帶鋒利:“傅池宴,意意一直想跟你離婚,離婚協議書都簽了好幾份,你不同意。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愛她,又不肯放手。你愛她,可你又跟南音糾纏不清不楚。我一個外人看著都替意意委屈,她喝酒的時候,她流淚的時候,她被人欺負遍體鱗傷的時候,請問,你在哪兒?你是在南音那兒吧,你擔心南音,怕南音自殺,你就不怕哪天,意意也自殺了?”
傅池宴算看出來了。
康橋脾氣不好,說話帶刺,甚至有點神經質。
但她真心對姜意意好。
傅池宴是來要人的,不是來吵架的。
他語氣放溫和,“康橋。”
他以朋友的口吻,解釋說:“我撕離婚協議書,原因簡單,我不想離婚。而且,南音情況特殊,有一些緣由,我不能任之不管。我和南音是從小認識的朋友,沒別的關系,一些誤會,我會和姜意意解釋。”
若不是看到康橋為了姜意意掉眼淚,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破天荒對著姜意意的一個閨蜜解釋這麼多,也是頭一回。
最重要的,他想知道,姜意意反應是什麼。
他怕姜意意誤會。
他又怕姜意意不誤會。
傅池宴就這樣心情矛盾,就像真實的心里住了兩個人,一個陰暗,一個坦誠。最近這些天,他不是不擔心姜意意,也有故意刻意的忽視,懷揣著試探的心思。
試探著姜意意心里到底有沒有他。
——可姜意意沒有任何態度。
她不鬧,不找他,不吃醋。
唯一的態度,就是那天接到南母電話在醫院天臺上找到哭的不能自已的南音后,把情緒不穩定的南音抱回病房,到早上回家,他沒有看到臥室床上那個睡著的人,看到了床頭柜上的簽好了字按好手印的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