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多,傅池宴有電話進來。
焦婭楠打來的。
她此時在一家私人會所吧臺,大波浪卷的頭發柔順的散在后背,化著精致的妝容和眼線,戴著耳釘,穿著一身紅色吊帶裙。
她等了傅池宴一個小時。
傅池宴沒來。
約好了地點,眼看時間都已經過了點。
給傅池宴發短信,他也不回。
傅池宴掛了,焦婭楠愣下,她不甘心,又繼續打一遍,鍥而不舍的想要打通。一次次打過去,一次次被傅池宴掛斷后,焦婭楠臉上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
她喝了酒,撥了最后一次。
如果這次傅池宴還不接,她就去他家找他,把他當初怎麼帶著目的不懷好意接近姜家,設計讓姜家涉險,然后姜家不得不聯姻拿女兒換取靠山的事抖出來。
傅池宴光明磊落嗎?
不!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的那樣的人。
他那顆心無情冷漠又狠戾,心底深處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一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不惜利用身邊的一切。看似魅力深情,實際上冷漠不在意。
不管是姜聞聞,還是南音。
又或者是別的往他懷里撲的女人。
他都能順手利用。
唯獨,除了姜意意。
傅池宴對姜意意的感情,隱忍而占有,那股刻到骨子里的偏愛執念,他的一切極端一切無措,都是因為姜意意而變化。
焦婭楠鄙視,又嫉妒。
他跟她,是一類人。
都是天生冷骨,不適合溫柔做男友做老公的人。
焦婭楠打心里認為,有這樣一個男人存在,跟她一樣,她不孤獨。內里本質相似,志趣相同,甚至,也許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但是,傅池宴對姜意意的好。
讓焦婭楠渴望,又妒忌的想要破壞。
憑什麼,姜意意能得到?姜意意順風順水,擁有家人的關懷,擁有愛她的朋友,擁有舞蹈天賦,還擁有傅池宴的人,擁有他的心,焦婭楠快要嫉妒到發瘋,憑什麼姜意意就能過得那麼好?姜意意過的越好,她就越不是刺猬。
看到姜意意幸福,她會難過。
她想要姜意意哭。
想要姜意意跌下神壇。
想要姜意意失去婚姻,和傅池宴的愛。
……
最后一次,傅池宴不耐煩接了。
他聲音沒什麼起伏,只有一如既往的疏離冷淡。
“焦婭楠,沒完沒了的,你是有什麼事?”
焦婭楠問:“你為什麼不來?”
她聲音固執似有委屈:“我等了你一個小時。傅池宴,你沒來。”
傅池宴嗓音冷清:“我為什麼要去?”
他手指輕敲著椅子,緩慢說:“我回復答應要去了嗎?如果是因為意意,那就更沒必要。我對她的了解,不需要從別人口中知道。”
“至于,我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上,焦婭楠,你是不是太過于自信了點?”
傅池宴的洞悉深刻而又驚人。
他說:“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他低低的嗤笑一聲,口音漫不經心而淡漠:“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一點點撕掉給意意看。她不接不接受,她都是我的。我跟意意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外人置喙。”
“焦婭楠,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得罪他的人,往往只有一個下場。
平靜話里的警告意味明顯。
話落,傅池宴準備掛。
那頭,焦婭楠輕笑了一聲,“傅池宴,真正心機的人是你。我看裝傻的人是你吧?無情狠戾,腹黑算計心機又深,姜意意不會愛這樣的你。
她愛的,是蔣時川那樣男人。”
“多事。”
傅池宴冷冷說兩個字,掛了。
在他面前挑撥離間,焦婭楠真太給自己長臉。
傅池宴打給姜意意。
沒人接。
一直到九點,姜意意沒回。
接著九點半,十點。
一直等到十一點半,門口終于有動靜。
屋里沒燈,客廳黑漆漆的,姜意意開了門,隨手擰開燈,視線無意識一瞥,猛地看到沙發上一個高大黑乎的人影,她捂住心口嚇一跳,差點就張嘴叫出來。
“你怎麼還沒走?”
許暗開的條件心動,姜意意一時沒拒絕,就心血來潮跟著去舞蹈團看看,這麼一來,耽誤幾個小時,回來就這個點了。
這麼晚,她還以為傅池宴早走了。
沒想到,他竟還在。
傅池宴靠躺在沙發上,頭仰著,兩條大長腿抵在茶幾角,姿勢懶散。看到姜意意,因為燈光被刺到眼微瞇下,身體動下,想起。
卻起不來。
姜意意沒注意,只看到地板被清理干凈。
傅池宴清理的?
他這樣的一個忙著開拓事業的霸總、傅氏少爺,拖地?
姜意意不信的。
傅池宴手撐沙發,慢慢坐起來,微微仰頭看姜意意,聲音低柔,喊:“姜姜。”
“不許叫我姜姜!”
“老婆。”他又喊。
“誰是你老婆?”姜意意想踹人了。
“寶寶。”
“……傅池宴,你還有完沒完了?!”
傅池宴手撐在膝蓋上,笑了一下,他說:“都不行,那叫意意,可以吧?”
姜意意不說話,瞪他。
這個人,什麼時候情商變高了?
離婚了,他倒是說話又一套了。
姜意意翻包,車鑰匙扔傅池宴身上,掉他腿上。她抱手臂,不客氣抬下巴趕人。
“謝謝你的車,你可以走了。”
“意意。”
傅池宴喊:“你過來下。”
他有氣無力說:“我好像發燒了,沒力氣。”
低頭,吻在她手背 (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