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意的注意力不在住哪兒回到哪兒的問題上,她完全沉寂在那可怕的場景中走不出來。不能多去回想,一想就心有余悸。
哪怕換個地方,燈火通明。
姜意意心不在焉的“嗯”一聲。
她放下水杯,起身。
徑直上樓。
還完全不在狀態,無意識的上樓,跟兩年的習慣一樣潛意識里還把這個房子當家。她大腦想著事情,慢吞吞上去。
傅池宴看著姜意意背影,眼眸深沉。
隨后,他起身跟著上樓。
走到一半,來了電話。
他停下來,掏出手機,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焦婭楠”,他站定了數秒,而后轉身下樓,朝著廚房走,邊走邊接了電話。
電話打了兩分鐘。
打完后,牛奶也煮好了。
傅池宴面色沉靜的拉黑了焦婭楠的號。
他端著牛奶杯,上樓。
在樓梯口,碰上了站在墻邊站著的姜意意,她低垂著腦袋,長長的頭發傾斜下去,兩手握在一起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漸進,姜意意恍然抬頭。
她站直身。
傅池宴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迷茫和尷尬,把牛奶遞過去,若無其事問:“站這兒干什麼,害怕?怎麼不去睡覺。”
姜意意剛才上樓,直接進了主臥。
在主臥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又趕忙走出來。主臥她不合適進,客房又沒有收拾出來,她一時覺得沒有容身之處,也不知道應該睡哪兒,也不想開口問。
就這麼呆在門口。
情緒萎靡不振。
姜意意沒有喝牛奶,只是問:“我睡哪兒。”
傅池宴幾乎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主臥。”
雖然主臥的房間,會讓姜意意觸景生情,但也正是因為熟悉,也許她不會覺得怕。
睡過兩年的地方,她閉著眼都能摸對。
姜意意安靜一會兒沒說話。
她張口,不知道她是答應還是拒絕時,傅池宴先一步出聲說:“這本來就是你的家,只不過我的小貓鬧情緒走丟了而已,她隨時都可以回來。你睡主臥,我在客房睡。如果還是害怕睡不著的話,我可以陪你。”
姜意意看他,“你趁機欲圖不軌吧?”
她聲音里多了一份輕松。
并沒有防備。
傅池宴似是笑了一下,語氣有幾份無奈,“你看我長得難道不像正人君子嗎?”
姜意意輕“哼”一下,沒說話。
傅池宴揉揉姜意意的后腦勺,眉眼溫柔說:“知道你怕,我是想和你一起睡的。是單純的睡覺,不是運動的那個睡。”
姜意意聽到睡,瞪他一眼。
在傅池宴眼里,就覺得姜意意這一眼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嬌嗔羞惱意味。
他笑了下。
眉眼依舊高冷,像談公事公辦的語氣一樣,話卻是在逗她:“是運動的那個睡,也不是不可以。不要錢,我免費給你睡,能陪你,你夜里也不會再害怕,可以安心放心的睡一覺。也還能解決你的生理需求。要嗎?”
姜意意臉一熱,腳踹過去。
手上的牛奶杯差點撒到傅池宴身上。
她板著臉,義正嚴辭:“謝謝,不需要。”
不需要,是哪個不需要?
傅池宴接過牛奶杯,微微笑起來,他長指有意無意磨砂著玻璃杯,聲音又低又沉的誘哄:“免費的,也不需要嗎?可以不用對我負責的,也不會懷孕。你想怎麼睡我,都可以。”
姜意意盯著陌生的傅池宴。
她嗓子卡著,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
好半天,她疑惑:“你,你被鬼附身了?”
姜意意抱手臂,身體貼著墻打量傅池宴,說出的話沒羞沒臊:“你是不是一見到我,腦子里就沒有別的,只有下半身齷齪的事?再可口美味,吃了兩年你不膩?就想著操我?”
姜意意:“什麼禁欲,我看悶騷。襯衫西褲一離身,公狗一樣的隨時隨地發情。”
傅池宴:“……”
他單手解一顆襯衫扣子,氣極反笑。
胸腔里一聲嗤笑。
他端著牛奶杯,低頭嘗了一口,嘴角沾著白白的奶漬。姜意意錯開眼,不看他。
傅池宴凝視姜意意小臉片刻。
放過她,不逗她了。
知道姜意意這是故意氣他緩解心里的緊張感,他沒說什麼,忽然湊近一步,溫熱的呼吸貼近,姜意意身體驀地一僵,要抬手推開他。
額頭被傅池宴吻住。
他親了下,放開她,低聲說:“睡去吧,我睡客房。晚安寶貝。”
你睡哪兒,我就睡哪兒 (兩更合一)
說完,傅池宴徑直去了客房。
姜意意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她低頭,打開看。來自傅池宴:【別怕,我就在旁邊。窗戶關好,蓋好被子,夜里可能變天,有雨。】
姜意意一字一行的看完,打字。
打完一行,又刪掉。
想來想去,最后沒有回復。
姜意意原地站一會兒,抱著手臂,慢慢轉身走向主臥。看著熟悉的臥室,熟悉的布置,里面的一切都沒變。甚至,她用了一大半的護膚品都還保持原樣放在原位。
一切都還是離婚前的模樣。
傅池宴沒有處理掉。
姜意意說不清心里什麼感受。
有感覺,又沒有什麼感覺。
靠在墻壁上,看著屋里目無焦點,發了好一會兒呆,她心里斗爭著,最后順從本心,走向衣柜,找了一件睡裙,又重新洗一遍澡。
衛生間里,熱水熏得鏡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