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行蹤他了如指掌。
傅池宴跟出去時,姜意意的車已經開走了。
他沒跟著,回了客廳。
火鍋煮滾了,撲騰撲騰的冒著熱氣,傅池宴坐下來,動筷子吃了碗里那個丸子。一入口,辛辣的感覺入喉嚨,惹得傅池宴受不了咳嗽好幾聲。
連帶著眼角漲紅。
他停下來,打算起身離開。
可想了想,沒動。他耐心的挑戰自己的底線,沈斯說,愛一個人就要寬容和無限的去包容。他學著去吃姜意意喜歡的菜,辣味入喉穿心,他眉頭狠狠皺起。
他厭惡辣,厭惡這種惡心的都東西。
可姜意意喜歡。
傅池宴心想,散伙飯是嗎?一個人吃的話,那就不叫散伙飯。
姜意意趕到姜家老宅,聽到醫生說姜老爺子沒事,只是虛驚一場,她才微微喘口氣。既然來都來了,總要見上一面,雖然姜意意扭頭就想走的。
去看爺爺,碰到姜聞聞,還有邵何。
姜意意還不知道姜聞聞和邵何在一起的事,不由得停下,目光停留在邵何臉上,不愛高興說:“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注意到兩個人親密靠近的距離,心里有了猜想,有些吃驚,“你們……”
邵何看一眼姜意意,沒說話。
他冷著眼,拉著姜聞聞走了,把她當空氣。
姜意意:“……”
她眼睛眨了眨,想說什麼說不出來,簡直沒被氣笑,邵何這個狗東西,好想踹他一腳。
姜意意見到爺爺,爺爺屋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姜意意沒見過,跟那個陌生男人點頭微笑下,算是打招呼了。她走過去跟爺爺說了幾句話。
說完話,姜意意就走了。
到車邊,姜意意準備上車,有人從背后叫住她。
姜意意回頭,是邵何。
邵何就一個人,姜聞聞沒來,她跟邵何一樣,彼此對對方都沒什麼好態度。姜意意關上車門,抱手臂靠在車邊,撩了一下頭發。
她清冷說:“叫我有事?”
邵何嘴角奚落:“蔣南渟跟你求婚了?”
“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見邵何不說話,姜意意嗤了一聲,轉身要走人,就聽邵何開口說:“以前真沒發現你是這種女人。一邊吊著傅池宴,想要他的婚姻,一邊又要勾搭蔣南渟,想要其他男人的感情。姜意意,你說,你賤不賤吶?”
姜意意眼神驟冷:“你再說一遍!”
邵何攤手,一只手插在褲兜里,注視著姜意意,語氣里有輕視看不起:“你毀了南音一輩子,姜意意,希望你夜里每晚睡覺時能睡個踏實覺。別良心難安。”
姜意意:“你……”
邵何冷笑一聲,那眼神恨不得把姜意意掐死。
他轉身走了。
姜意意心口郁積了一塊兒情緒,卡的她不上不下,告訴自己三遍不生氣,可沒用。她沖上去,想攔住邵何,跟他爭執一番,什麼叫做害了南音一輩子?
邵何是眼瞎,還是被南音鬼迷心竅了?
到底是誰害了誰!
姜意意還沒碰到邵何的手臂,就被邵何猛地轉過身扣住姜意意手臂,他把她手朝后扯,用力摁在汽車上,沉盛警告:“姜意意,我忍你很久了。不管是聞聞,還是南音,我都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做人別太猖狂囂張,否則有你哭都找不到地兒的那天!”
姜意意手疼的說不出話,臉都白了。
邵何甩開姜意意,厭惡的走了。
手疼,姜意意額頭沁出汗。
她此刻連生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只有一種感覺——
她的兩只手疼的,像是快斷了。
姜意意坐在車里,靜坐了一晚上。
起初她手疼,在車里緩解,后來,實在想不通,心里憋悶又無處發泄,眼睛都紅了。從頭到尾,她憋著眼淚,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手上的疼痛慢慢緩解掉。
她呼口氣,心里大罵這操蛋的人生。怎麼她的人生就過成了這樣,活成了這樣?
一坐,就過了好幾個小時。
奇怪的是,傅池宴一通電話都沒有,甚至,一條短信都沒發過來。姜意意也沒在意。
半夜,姜意意開車回去。
她回到家,客廳燈關著,隨后擰開,茶幾上的火鍋還在,可盤子里食物沒了。被人吃了,要麼是倒了。姜意意一愣,不會是傅池宴吃的吧?
挺新奇。
而且還喝了七八罐啤酒。
姜意意盯了茶幾好一會兒,覺得傅池宴也挺有意思的,還說不能吃,這不是能吃麼。往沙發無意中看一眼,傅池宴的車鑰匙還在。
她看一眼,目光收回。
沒多想,也沒在意。
她看了一眼樓上,以為傅池宴在家。
丟了包扔沙發上,準備上樓開始著手收拾東西明天走人時,不經意間,眼角余光注意到地板上一處紅,不像是火鍋沾染上的,像是……
姜意意走兩步,忽地停下。
她心口一跳,退回來蹲下身看,認真觀察。
像是血。
她愣了下,很快確定,是血。
可是家里,怎麼會有血?
她心里忐忑不安,反應過來站起身,喊了一聲傅池宴,沒人回應。
一樣的脆弱
姜意意站起來,心口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寸寸的往下沉。
那一塊干涸散開的血,怎麼看,都特別像是從嘴里一口噴出來的。
而不是磕傷到哪個身體部位滴下來的血,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