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想象到,如果真的是傅池宴又大量喝酒又一個人吃完火鍋,真的有可能刺激腸胃。
但是,胃出血的可能……
姜意意不敢深想下去。
她立即去樓上,先去書房,書房沒有人。又去了臥室,也沒有。站在臥室門口,姜意意腦中先是遲鈍了一下,想象了一些可能,而后才后知后覺的找手機。
給傅池宴打電話。
手機鈴聲在樓下沙發角落傳出,在空蕩的室內格外清晰。提醒著一件事——
傅池宴沒帶手機。
姜意意愣下。
人不在,手機沒帶,找不到傅池宴的人,姜意意一下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地上那抹血跡,讓姜意意無法忽視。
她想忘不能忘。
腦子里總是浮現地上那一畫面。
一分一秒過去,姜意意坐在沙發上,第一次覺得時間有些難熬。她垂著頭,僵硬的捏著手機,讓自己冷靜下來,心里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傅池宴身體那麼健康。
這血不應該是他的。
不會是他的。
胡思亂想之際,物業打電話給姜意意,問是不是傅太太。姜意意想說不是,可話到嘴邊忍住,沒有解釋那麼多,問是有什麼事。
物業說:“傅太太,傅先生的手表落在我這兒了,您在家方便的話,我讓人安排給你送過去。”
姜意意疑問:“他的手表怎麼會落在你那兒?”
物業回答:“剛才別墅區東邊斷電,我們的人在電力恢復后跟業主上門說明情況,很湊巧的是,正好碰到傅先生身體不舒服,人很難受,似乎像是胃出血癥狀,就聯系人把傅先生送醫院了。傅先生的手表掉在車上,后來發現的。”
“胃出血。”
姜意意喃喃了一句,身體不由得緊繃。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沒說手表的事,聲音有些發緊,問物業:“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物業說不知道,找人去問一下。
姜意意耐心等待著。
稍后,對方說了醫院名字。
“好,我知道了,謝謝。”
姜意意拿了車鑰匙,立馬出門奔向醫院。
夜里,大醫院的人也多。姜意意走的急,和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一下,撞到她的胳膊,姜意意有一剎那肩背是疼痛麻木的。沒管那麼多,說了一聲對不起,她腳步急匆離開。
距離傅池宴送進醫院到現在,已經有三個小時。
她完全失去他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人現在怎麼樣了。
姜意意走路一顆心都是顫的,有些怪自己的任性妄為,說不擔心那是假的,更多的是愧疚自責,也有無奈和心疼。可她也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想罵人,罵傅池宴是個傻逼。
大傻逼!
她是不是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要是他那麼聽話,也不會到現在不把她身邊的人撤掉。
怎麼就這一件事,他那麼認真和聽話?
這筆帳,以后再算。
不知道傅池宴在那一層哪一間病房,姜意意問過護士,對方查了一下,告知姜意意病人剛做完手術,人在病房休息。
房間號是6011。
姜意意說聲謝謝,朝病房去。
本以為是獨立的病房,但不是,里面有四張床位,其中三個滿了,還有一個空著的床位。
傅池宴躺在其中一個床位上。
他身上是醫院統一的病號服,西裝折疊裝在袋子里放在床尾處。
他眼睛閉著,側臉對著窗戶口方向,似乎人睡著了。
姜意意推門進來那一刻,就吸引了屋里兩個病人家屬的注意。
姜意意長得很漂亮,第一眼就驚艷眼球的那種,再看第二眼,更是經得起看的那種美。姜意意任由著別人目光的打量,腳步很輕,一步步朝傅池宴的病床旁走。
其他兩個病人家屬,身邊都有人照料。
只有傅池宴,就他自己。
看著孤孤單單的。
一比較之下,區別就出來了。
讓人心頭發酸。
其中一個家屬自來熟,看了一眼閉著眼臉色微白的傅池宴,病痛折磨也掩蓋不了他五官的英俊,輕聲對姜意意說:“美女,你是家屬吧?”
姜意意點點頭,“是。”
那位家屬唏噓說:“剛聽醫生說,這位先生胃出血,送醫院的路上就疼的滿額頭是汗,身旁也沒個家人,還是聽說物業陪著把人送來的。還沒進醫院的門,就一口血吐出來,把一個小孩都嚇哭了,還以為……”
還以為傅池宴吐血是要死了呢。
這個,那人還是懂人情世故的,自然就沒說,相信姜意意也能夠聽得懂。
姜意意靜靜聽著,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捏著包的手指用力攥緊了。她走到病床旁邊,試探的輕聲喊了一下傅池宴的名字。
“傅池宴?”
傅池宴并沒有睜眼。
姜意意彎著腰,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身體疼痛的原因,傅池宴臉色很憔悴,深邃的眼睛被遮蓋住,加上略微發白的嘴唇,讓他真整個人顯得虛弱脆弱了好幾分,身上少了往日的冷峻凌厲。
原來男人跟女人一樣。
生病了都一樣,一樣的脆弱。
姜意意站在床邊看了很久,沒再說話,她眼里只有面前這個人,完全注意不到病房里其他人的圍視目光,甚至在討論什麼,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