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不是。
也許,連姜意意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她恨他的利用,怨他的冷漠無情。
她恨他,恨他不愛她。
她恨自己那麼愛他,說放下卻沒那麼容易放下。
可是,她又該怪誰呢?
不甘心。可又不得不放下。難不成,還能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困一輩子?
姜聞聞嘴角勾出奚落的弧度。
當初主動的人是她,傅池宴并沒有任何的表示。
他只是不拒絕而已。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一直是這副冷冷淡淡的面孔示人。她以為,他只是這個性格,冷漠,不體貼溫柔,冰冷無情。
可面對姜意意,他不是。
他不缺乏男人的溫柔和寵溺。
只是那份寵愛,他給了另外一個女人而已。
不是她。
失神中,傅池宴遞過一份文件。
姜聞聞愣了愣,看著桌子面前的文件資料,不太明白,疑惑的眼神看向傅池宴。
傅池宴挑眉:“打開看看。”
姜聞聞翻開文件,里面是一份親子認定書,一行字一行字看完,專業的詞匯看不懂,直到看到頁面最后,目光滯住。
她臉色微微變了,驀地抬頭。
“這……”
她剩下的話堵在嗓子眼。
她跟姜應崢是親父女的事,只有她自己和姜應崢知道,姜家沒有人知道,就連傅爺爺都不知道,傅池宴是怎麼就知道的?
還拿到了他們的報告。
傅池宴唇角似笑非笑,眼神犀利壓迫。
他說的話更是讓人姜聞聞神經都顫栗起來。
“這就是你推姜意意母親的原因?”
姜聞聞眉頭狠狠皺著:“你說什麼?”
她表示聽不懂。
傅池宴完全無視姜聞聞神情的失態,他端起茶輕抿了一口,品到茶的滋味,不急不徐說:“上次演戲挺過癮的吧?故技重施,在姜意意身上沒實驗成功,又對姜夫人下手,你在怕什麼?怕他們母女讓你沒容身之處?”
“還是怕一無所有?”
他諷刺道:“姜爺爺是有個規矩,哪怕是姜家的養女都沒關系,但是若是姜家在外的私生女,哪怕是姜家的血脈,姜家也不會承認你這個小三所生下來的孩子。”
“殺人滅口?”
傅池宴一字一句挑著姜聞聞的神經。
“傅池宴!你不要血口噴人!”
姜聞聞心口壓抑著怒氣,她知道傅池宴說這話什麼意思,就是為了故意激怒她,她不上當。可被這麼懷疑,她還是一時難以接受。
“你憑什麼這麼懷疑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不擇手段的女人?”
傅池宴似笑非笑,從容淡定說:“我既然能把這話說出來,你就知道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姜夫人到底是怎麼從姜家樓上掉下來的,我并不關心也不想知道,總之,不是你,就是姜應崢。我無所謂,但是姜意意會傷心難過。我一旦插手,就是要結果的。想讓你的親生父親給你頂罪,那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他話鋒一轉,“你不承認沒關系,就用姜家和姜應崢來償還這個債,足夠了。”
“姜聞聞。”
傅池宴盯著她,說:“你當初是怎麼進姜家的,你還記得吧?姜意意出生的時候,她睡在嬰兒床上,你敢說,才幾歲的你,沒有動手想掐死過姜意意?如果這是小孩的行為,不懂事,在父母面前爭寵愛無可厚非。”
“那你十六歲,十八歲,二十一歲,沒傷害過姜意意,沒欺負過她,沒里外應合做過叫混混侮辱姜意意的事?她沒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還完整無瑕,你是不是覺得遺憾?”
一些塵封往事,就這麼被傅池宴輕易的抖出來。
姜聞聞話都說不出來了。
傅池宴回到家的時候,差不多九點。
一路上,傅程顯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接。傅程顯在干什麼,找他想做什麼。
傅池宴都心里有數。
一開門,陶嬸要出去倒垃圾。
“先生回來了。”
“嗯。意意呢?”
傅池宴把手上的蛋糕遞給陶嬸,看到她手上的垃圾袋,手就收回來,他說:“我自己來吧。”
陶嬸說:“剛吃了半碗粥,在樓上休息呢。”
傅池宴把蛋糕放在餐桌上,陶嬸出門倒垃圾時,才猛地先想起來,今天是傅池宴的生日。
怪不得,他回來時會提一個蛋糕回來,姜意意又吃不了蛋糕。
傅池宴把手洗干凈,上樓。
姜意意這幾天斷斷續續的,時不時發燒,有時候白天好好的,夜里睡著睡著身上就燙起來。醫生說,這不僅僅是身體的原因。
還有一部分心理因素。
她心上生病了。
傅池宴推開臥室走進來,姜意意不在床上,她抱著膝蓋蜷縮在床尾的地毯上,一動不動的盯著窗戶外看。
“意意。”
傅池宴不由分說把姜意意抱起來放在床上,他俯身用嘴親了親她額頭,試探下溫度。
體溫正常。
傅池宴的心放下來。
他坐在床邊,撫摸著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低柔說:“跟我說說話,你已經幾天沒開口跟我說過一句話了,你這麼冷落我,我挺難過的。”
姜意意沒說話。
她臉上平靜,只是依舊沒什麼反應。
她偏頭,輕輕把頭靠在傅池宴懷里。
傅池宴摟住了她。
兩個人安靜相擁著,說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