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有事需他本人處理。
一早出去一趟。
忙完,沒回公司,直接就往家里趕。
他一忙工作,就忙兩個小時。姜意意無所事事,也沒玩手機,吃了感冒藥躺在沙發上發呆,漸漸就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在床上。
傅池宴不在。
她不知道幾點,去拿手機,手機還剩一格電。
給手機充上電,空發呆了一會兒,準備去找傅池宴,有電話進來,是姜家傭人。
遲疑下,她接聽。
“二小姐,夫人她……你來醫院一趟吧。”
對方聲音難掩哭腔。
姜意意手機掉下去,整個人僵住。
反應過來,她往外跑。
拖鞋沒換手機沒拿,抓了車鑰匙就手抖的開車,讓自己冷靜,手卻不聽使喚的顫抖的厲害,手心都是汗。
下一秒,車門打開。
是傅池宴。
他喘著氣,沉著臉,想訓斥什麼,可看到姜意意濕潤潤的眼眶,所有話咽回去。
他接到消息了。
晚上,壞消息還是傳來。
溫純善沒有挺過來,也不會再蘇醒,她在病床上躺著,呼吸停止。
引狼入室 (二更)
天不遂人愿,人沒能蘇醒,也沒能挺過三個月。
僅僅還不到一周的時間。
溫純善過世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姜意意在醫院樓下花園里。
她抱著手臂坐在花壇邊,很安靜。
傅池宴找到人時,遠遠的就看見,姜意意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那兒,沒有掉眼淚。她腳邊有一只來回徘徊的小狗,應該是餓了。
小東西仰著頭沖著姜意意低低的嗚咽。
人和小動物的悲歡,并不相通。
一個饑餓的難過。
一個內心的難過。
姜意意并沒有回應。
傅池宴停在原地,看了很久,他才邁開腿,一步步走近,在姜意意面前單腿蹲下。
姜意意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眼神呆滯目無焦點。
傅池宴握她的手,她的手很冰。
男人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女人一雙冰涼的小手,一冷一熱的體溫反差的太過明顯。
“意意。”
傅池宴聲音低輕說:“節哀順變。”
很久后,姜意意才有知覺,她緩緩地抬頭,看著傅池宴,沒有把手抽出來。
她輕聲開口說:“我不想節哀順變,一點兒都不想。我還有好多話都沒問,很多抱怨沒訴,她還沒告訴我,也還沒醒過來指證姜應崢,她怎麼能就這麼不負責任說走就走了呢?”
“意意。”
姜意意沒聽到傅池宴叫她似的,依舊自言自語,繼續說:“小時候,我挺喜歡過年的,因為不僅可以得到壓歲錢,還可以許下新的一年愿望,希望快點長大,越長越漂亮,希望家人永遠都不要長白頭發,長命百歲。”
她笑了笑,嘴角很苦:“人應該一輩子很長的,不是阿貓阿狗那麼脆弱。她特別怕老,每個星期都要去兩趟美容院,生怕笑多了眼角就會多長一道皺紋。”
姜意意說:“她自己面膜用不完,就不要錢似的往我這兒塞,我一年半載天天用也用不完,還貴的要死。感覺就在昨天,她還問我,什麼時候給你生孩子,絮絮叨叨對我說,傅家家大業大,卻人丁單薄。我跟你鬧離婚,她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揍死我。但她不舍得打呢,就讓我滾出姜家,斷我經濟來源。”
姜意意吸了吸鼻子,哽了哽。
繼續說:“這才發生多久,突然間,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我節哀順變?不。她還欠著我呢,她憑什麼說死就死呢,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她還沒告訴我,我是她從哪兒偷來的小孩,為什麼要讓我和我的親生父母骨肉分離。”
“就沖這一點,我怨恨她。”
抽開手,姜意意雙腿麻木的站起來。
“我怪她,我還沒原諒她呢,不能就帶著遺憾和秘密走了。”
“意意。”
傅池宴有些心疼,把姜意意緊擁懷里。
姜意意推開傅池宴。
她沒往醫院大樓的方向走,而是面無表情的往相反的方向,她不接受溫純善的死亡。
不原諒,不接受。
傅池宴一把拉住姜意意:“你要去哪兒?”
姜意意平靜說:“回家。”
溫純善死亡的消息,很快傳遍同一個圈子,大家都唏噓不已,覺得太突然了。
葬禮舉辦了三天,來的親近的人并不多,姜應崢沒參加,姜意意也沒來。那幾天正逢下雨,天氣陰沉沉,惹得人心情沉甸甸。
到場的除了姜爺爺。
就剩姜聞聞和傅池宴了。
溫純善的后事,還是傅池宴以女婿的身份安排操辦的。圈里,知道他跟姜意意離婚事情的人不算多,傅池宴也從來沒有在哪個場合公開過。
人走茶涼。
上層利益圈,沒了利益關系也就不存在。
尤其是,姜家的沒落。
葬禮結束第四天,姜家公司宣布破產。
傅池宴安排律師,以故意殺妻罪起訴姜應崢,姜應崢拒不承認,更不承認是自己失手,也清清楚楚把姜聞聞撇得一干二凈。
沒多久,傅池宴就撤訴。
緊接著,姜應崢被放出來。
姜應崢一直沒聯系姜意意,幾天后,突然打電話約了姜意意出來,問她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姜意意沒告訴傅池宴,趁著傅池宴離開家一趟,她去姜應崢指定的地方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