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下過雨,這幾天,天放晴,路上基本算好友,只有路兩邊草叢坑洼的地方,還有積水,路顯得泥濘。
兩輛摩托車在狹窄的路上行駛,一前一后,四個人,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除了姜意意全程不怎麼說話,另外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什麼都聊。
姜意意也是從他們聊天中,才知道村長為什麼叫小傅,村長媳婦那麼舍不得傅池宴,敢情不是什麼親戚關系,只是傅池宴大手一揮,許諾了老兩口承諾捐錢建立學校。
不僅是小學,還有中學。
方便的話,還會修路。
用了四個小時,兩輛摩托車才把姜意意和傅池宴送出大山外,臨時在小旅館休息。正好快到十二點,姜意意在站牌前等車。
等了將近二十多分鐘,車都沒來。
姜意意有些著急。
農家旅館的老板已經不止兩次朝姜意意看,傅池宴注意到了,他走過去,男老板問:“你們是在等去鎮上的車吧?不來了,車半路壞了,一時半會兒修不好。”
傅池宴問:“就只有一輛車?”
老板點頭:“可不是,就一輛。”
傅池宴點點頭,到了聲謝。
他打一個電話出去,問多久才到,那頭說快了,大概二十分鐘。
姜意意看到傅池宴在打電話。
只看一眼視線挪開。
她時不時看手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眉頭微皺著,似乎也有些著急。
再這樣下去,她今天能不能回去都難說。
傅池宴打完電話,走到姜意意旁邊,她完全當他為空氣,不是看車來沒來,就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百無聊奈的模樣。
“意意。”
傅池宴喊她,姜意意不理。
她說到做到,完全把他當做陌生人,連一個分手都沒有的分開,就把傅池宴甩了。
“我給你留了一樣東西,放在教室的窗臺上,我親手為你做的。”
姜意意沒應聲。
也不好奇傅池宴給她留了什麼。
“今天下午的班車不回來了,車壞了,對面的旅館老板告訴我的。一會兒我的車來了,坐我的車去鎮上,我送你。”
姜意意驀地抬頭,“你說什麼?”
傅池宴重復一遍,“車不會來了。”
姜意意抿抿唇,捏捏背包肩帶。
這個地方,叫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有黑車,姜意意也是不敢做的。畢竟,康橋還說畢竟是窮山惡水的找地方,道路兩邊又都是茂密的樹,連個監控都沒有,萬一有人心思不正起了歪念,后果是不堪設想的。
二十分鐘后,來接傅池宴的車到了。
姜意意沒有別的辦法,又不想多耽擱一天,她安靜思考著,傅池宴見她實在不愿意,就不勉強,打開車門準備進去。
“等一下。”
姜意意說:“麻煩你送我一趟到小鎮,謝謝。”
她語氣客氣而疏離。
傅池宴說:“上車吧。”
姜意意點點頭,上了傅池宴的車。
司機開了一路,有些疲憊,傅池宴坐在駕駛位,姜意意不得不坐在副駕上。
車啟動沒多久,就開始下雨。
起初是小雨,后面雨越下越大。
姜意意心里很不安,她出來看過天氣的,明明沒有雨,哪知道一出了山,外面的天氣比在山里的還有任性不準。
大雨成暴雨。
司機在后排睡過去,前面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傅池宴降低車速,剛要說話,前面發生事故,一輛車打著雙閃燈,倒退著走。
傅池宴不得不再次減速車,雨太大,還沒看清前面路況發生什麼,前面那輛車轉彎,卻來不及了。
道路兩邊有石頭滾下來。
一塊石頭砸中了前面車的車頂。
事故發生在一瞬間。
誰都沒能料到,路兩邊山坡開始落下滾石。
傅池宴見狀,急忙打著方向盤想掉頭,可已經來不及了,路面不停有石頭砸下來。傅池宴車所在的位置,也有石頭從山上滾落往路上砸。
“小心!快下車!”
后排司機突然叫嚷一聲。
來不及了,姜意意坐在副駕上,離滾石最近也最危險,而且現在調頭時間根本就不夠。傅池宴根本就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他幾乎沒考慮的解開安全帶,在石頭朝副駕位置上砸下來時,傅池宴撲過來,用身體護住姜意意。
他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
呈絕對保護的姿勢。
石頭砰的一聲砸在車頂,姜意意耳邊嗡嗡嗡的,眼前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傅池宴的心跳,他心跳的很快。
姜意意心口很慌。
她剛要推開傅池宴,看他有沒有受傷,緊接著她整個人再次被人摟緊懷里,隨即耳邊是轟隆聲,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姜意意完全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迷迷糊糊的,傅池宴突然松開她。
姜意意看過去時,傅池宴頭上已經出了血,他快速的打著方向盤,車后退到一半,姜意意眼前被強烈的光一刺,她下意識偏頭,用手擋住眼。
也就是剎那間。
車突然轉變方向,貨車失控撞過來的時候,傅池宴本來已經避開了,危險的位置是副駕駛,最后關頭,傅池宴猛打了方向盤。
姜意意下意識喊:“不要!”
貨車瘋了似的沖撞過來,傅池宴的車像是大海里的一夜扁舟,被撞的飄蕩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