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而肆意的,骨子里透著漫不經心。
黑裙,紅唇,眼波流轉間都是女人的柔軟。
姜婭楠等姜意意洗完手,準備拿包離開,她喊住她,不輕不淡說:“你現在過的挺好,傅池宴離開也沒有給你造成多大傷害。也是,你毫發無傷,他卻沒那麼幸運了。傅池宴現在要是看到你這樣云淡風輕,他應該樂意吧。”
姜意意并不想搭理。
跟人打嘴炮爭輸贏,一點意思都沒有。
走到門口,焦婭楠又說:“傅池宴本應該是天子驕子,他比蔣時川都要優秀各方面也都要優越拔尖。但是,他遇到了你,他像一顆流星一樣墜落毀了。毀在了你姜意意的手里。我不明白,你怎麼能不愧疚,還安心理得的生活?”
仿佛沒事人一樣。
她跳著舞,在舞臺光環下顯現自己的美。
還會接受其他愛慕異性的追求。
她該吃該喝該笑該鬧,絲毫沒有因為那個男人的離去而收到一點波折。焦婭楠不明白,也替傅池宴覺得不值,心痛。
你看,傅池宴。
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
她根本不在意你,不愛你,哪怕你付出生命,為她做盡一切又怎樣,姜意意不回愧疚感激,也根本不會領情。
她只會向前走。
不會等你,也不會回頭找你的。
“對不起。你誰?”姜意意回應了焦婭楠這麼一句話,拉開門清冷淡定的走了。
回去后,姜意意還沒走近,遠遠看到薄應時跟康橋說著什麼,康橋瞪他,男人扣住康橋后腦勺,寵溺的在她唇角一吻。
康橋害羞了,頭低下去。
這一幕,姜意意看的笑了。
在衛生間遇到焦婭楠這一小插曲,姜意意沒有提起,很快就忘了。那些話,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傅池宴在她心里有什麼樣的位置,她自己知道明白就可以了。
外人怎麼看,根本不重要。
晚上,姜意意興血來潮的喝酒,喝完跑到傅家老宅,坐在院子里一個人蕩秋千。她抓著繩子,仰著頭,看著天上月亮。
月亮都圓滿了。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脫了單,圓滿的有了另一半。就連邵何在失去姜聞聞之后,頹靡不振了一段時間后,不也是擋不住時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也很快要結婚了?
沈斯和盛知意結婚了。
盛知意的寶寶都快要出來了,沈斯要做爸爸了。
就剩她了呢。
姜意意看著月亮旁黯淡的星星,自言自語:“說了再給你一年時間,我就不等你了。可一眨眼就過了三年。傅池宴,你都三十三歲了。沈斯要做爸爸了,三哥的兒子都一歲了,就你還是孤家寡人,丟不丟人啊。”
說完,她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沒抓穩繩子,人栽下去。
姜意意捂著頭,坐在地上不起來,額頭紅了,揉著揉著兩眼水汪汪,她一臉泄氣的坐在地上,干脆就不起來了。
風穿過院子,樹葉沙沙。
青草柔軟的扎進姜意意的小腿皮膚,癢癢的,姜意意堵氣,一把揪了地上的草。估計是醉了,她竟然傻傻的覺得青草味道很好聞,想吃一口,然后,她張嘴,青草塞進嘴巴里。
樹葉搖動聲里,有輪椅滾動的聲音。
姜意意沒聽見。
她跟個小兔子一樣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沉醉在青草怎麼這麼難吃的念頭里。
嚼了一嘴的澀意和苦味,正準備吐出來。
似有所無聽到一聲低低嘆息。
咦?難道把傅爺爺吵醒了?
那真對不起喔,她好像,好像……
唔,是翻墻過來的。
姜意意腦子里這麼想的,可動作上很遲鈍,半天都沒有反應。然后,她耳朵比手腳敏感,聽到了輪子輕輕摩擦地面的聲音,很輕,像貼在她心上緩緩的軋過一樣。
姜意意不由得一震。
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口炸開,碎的一片片。
就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口好難過呢,好想哭好想掉眼淚,像洪水積壓到了無法承載的地步,下一秒就要沖泄而出。
姜意意緩緩而呆滯的轉過頭。
只一眼,她眼睛就僵直了。
黑暗里,隱約的月亮光線下,一個人不動的坐在那里。他坐在輪椅上,看不出穿什麼樣的衣服,也看不清臉,只知道他的呼吸很輕,他的眼神深邃沉默而發亮。
不然,她怎麼能認出他。
消失了三年的人啊。
她擔心了三年的人。
她朝思暮想,思念了三年的人。
他,傅池宴,回來了嗎?
姜意意整個人傻了,眼睛慢慢不自知的濕潤,她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嘴里還有一把青草,貝齒咬住要吐不吐的。月光下,真的像個小兔子,紅了雙眼的一只迷茫的兔子。
傅池宴雙手緊緊的捏住,他目光平靜而冷靜,一雙清冷的薄唇抿著,英俊的臉上是更冷漠深沉的冷峻。可眼底的猩紅泄露了他的情緒,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沒有言語。
更是無動于衷。
在他突然別開臉,冷漠的視線轉移開,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姜意意忽然身上定著的穴道被解開一樣,她摘掉嘴里的青草,紅著一雙眼睛跑過去,撲在了輪椅上。
“傅池宴……”
“傅池宴……傅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