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就、就這兩套吧。”易初挑出兩套自己稍微能接受一點的,飛快付了款逃出店去。
兩人又逛到下午四點,都有些累了,拎著大包小包打算回家。
分別時郭映藍湊到易初耳邊,跟她交代了幾句,羞得易初面紅耳赤,催她趕緊回去。
到家后易初給晏霖發了條微信,好言好語問他今晚回不回來。
等了很久,沒等到回復。
打電話過去,也不接。
易初有晏霖助理的聯系方式,打電話去問晏霖今晚什麼安排。
助理為難道:“抱歉,易小姐,晏總的行程安排一律不能透露。”
易初佯裝生氣:“你只告訴我,他今晚是不是又有酒局,又要跟人去喝酒?”
助理很有原則:“不好意思,易小姐——”
易初作出幾分哭腔:“讓晏霖接電話!你告訴他,他今天要是不接我電話,就別想回這個家!”
“……”助理猶豫片刻,“您稍等。”
飯店包廂內,酒過三巡,老板們聊得正歡。
助理接完電話,從走廊回到包廂,在晏霖耳邊輕聲低語幾句。
晏霖正端起酒杯要喝,薄唇停在杯沿,微微皺了皺眉,抿一口酒。
他頷首,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助理。
助理知道,易初的意思,自己帶到了,至于老板怎麼處理,那是老板的事,不該多管。
易初等了半晌,終于等到手機響起,一看,卻是郭映藍。
問她是否安全到家。
易初回復完她,又給晏霖助理打了個電話,對方這回沒接。
易初放下手機,早早洗完澡吹好頭發,睡前還敷了張面膜。
她心里有事,本以為睡不著,沒想到迷迷糊糊竟睡過去了。
十一點五十五分,臥室門從外面打開。
易初睡得沉,什麼也沒聽見。
腰間多出一條手臂時,易初才微微醒來。
后頸被人用下巴蹭了蹭,淺淺的胡茬扎得她癢。
易初翻過身,聞見好濃的煙酒味。
第8章 咬他脖子
今晚喝得不少,晏霖醉了幾分,但還沒醉透。
從背后摟著易初,感覺她跟平常有些異樣,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異樣在哪。
易初徹底醒了,推開他坐起來,啪地按下墻上的開關。
溫暖的橙光從水晶燈里透出,落在易初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晏霖這才發現,她今晚與以往有什麼不同。
以往穿的是睡裙,今晚穿的……
姑且算作省材減料版旗袍。
極其,極其,極其省材減料。
易初坐在床上瞪他,沉著嘴角,心里掐著秒數。
一。
二。
三——
淚從眼眶里流出。
易初抬起腳,猛地往晏霖身上踹去。
今天就是要找由頭撒潑,鬧他一鬧,鬧完了再撒嬌。
平白無故撒嬌,晏霖還能看不出有鬼?
晏霖打小就練跆拳道,身手不凡,警惕性也高,下意識往旁邊一閃身,躲過了。
他站起來,冷眼瞧著易初,臉上盡是不耐:“你鬧什麼?”
易初冷笑:“我鬧什麼?林倩然沒跟你說?不應該呀!”
晏霖摸摸鼻子,雙手叉在腰上,歪著頭看她,像看個笑話。
“怎麼,她買童裝,你不高興?甭成天擱我這兒演戲,就你那些惡毒心思,收拾她還能沒招?”
易初眼淚決堤,大串大串往下掉,一邊用手背胡亂抹著臉,一邊哭哭啼啼倒苦水:“是,我是惡毒,她讓我給她挑童裝,我恨不得找條褲子勒死她!可我哪敢呀?我收拾她,你還不得往死里收拾我?!”
晏霖冷哼一聲,眼底沒有溫度:“你拎得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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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仰著滿是淚的一張臉,哭得五官都扭了:“她能生孩子,憑什麼我不能上班?你說得對,我媽死了,我就是沒有軟肋了,要殺要剮隨便!”
晏霖笑起來,漂亮的眸子里盡是輕蔑。
他拉開床頭柜中間那層抽屜,拿出一把折疊小刀,扔床上。
“今天給你個機會,要麼捅死我,要麼捅死你自己。”
易初不是不知道這人有多狠,當下聽見這話,看著小刀反射出的冷光,還是不由得汗毛豎起。
做戲做到這關頭,不做全套就前功盡棄了。
易初心一橫,打開折疊小刀,咬咬牙,眼都不閉就往腕子上劃去。
鋒利的尖頭剛碰到她細嫩的肌膚,忽然橫空飛來一腳,將她手中的小刀踢飛出去。
易初疼得眼淚直流。
手腕沒挨刀,卻挨了狠狠一腳。
晏霖捏住她的臉,猛地抬起來,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薄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恨:“死了多痛快,老子偏要留著慢慢收拾。”
易初臉被他捏得生疼。
鬧這麼久,哪還記得演什麼戲,仇恨和眼淚全都不知不覺換成真的。
她看著他,流著淚卻笑了。
笑得格外凄惶。
“晏霖哥哥,我從露臺跳下去好不好?我這種人,又惡毒,又沒用,收拾我還臟了你的手。讓我自我了結,一了百了,你說好不好?”
晏霖哥哥。
這一聲,喚得晏霖面色微震。
清俊的臉上,多情桃花眼輕顫,黑而濃密的睫毛細微抖動一下。
很多事情,易初是不知道的。
比如上回她喝得斷片兒,喊他“晏霖哥哥”好久。
惹得他這幾天都不高興。
晏霖放開手,轉身往浴室走,撂下一句話:“要跳趕緊跳,但得找個沒人的地兒,砸著人老子還得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