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還得早起去粵城出差,晏總早點睡吧。”江適宇同情易初的遭遇,卻也希望老板不要因為其他事情耽誤工作。
晏霖揉著眉心,說:“在外面睡不著。”
江適宇比他年長幾歲,有些事看得很明白,那會兒還想著拐彎抹角勸他:“晏總以前不是沒在外面睡過,從沒聽您說睡不著。”
晏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著辦公桌桌面,抬起眼皮冷冷看他。
江適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道:“您要是這麼不待見她,早點踹了就完事兒了。何必捆在身邊,互相折磨?”
這話讓晏霖嗤之以鼻,冷笑:“互相折磨?只有我折磨她的份兒。”
江適宇語氣平淡而冷靜:“是的,只有您折磨易小姐的份兒。不過易小姐也是個厲害的罷了,家里什麼值錢物件她不敢摔?您身上,她又哪里不敢打?”
易初撒潑那勁頭,江適宇不是沒有見識過。
晏霖哪里聽不出他話里話外的意思。
沉默片刻,晏霖點燃一根煙,吐了口煙圈,瞇著眼,目光冷冷掠過去:“怎麼著江適宇,我晚上睡哪里,還要聽你意見?”
江適宇面無表情,宛如一個工作機器:“當然不必,晏總,我讓老周給您備車。”
當晚回去,晏霖其實是有些后悔的。
他成日想得厲害,需索多,這幾天他不在,易初好不容易能休息,這會兒一回來又要,易初不樂意伺候了,一腳踢過來,想將他踹下床。
晏霖自是沒那麼容易被她傷到,抓住她腳踝,翻身壓去。
這女人不知怎麼回事,火氣大得很,拼死不從,還罵他臟。
“臟東西別碰我!滾!”
易初邊罵邊哭。
晏霖氣得發笑:“挨了老子多少下,這會兒倒嫌棄老子臟了?”
易初眼淚吧嗒吧嗒往外掉:“就是臟!臟死了!”
向來晏霖都是吃軟不吃硬,被她這麼一激,失去理智,給易初狠狠一頓收拾。
他不是第一次對她用強,卻很少像這般兇狠。
完全喪失理智和憐憫,任憑欲念支配,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
易初就是那次過后,開始罵他畜生的。
他折磨她時,她就抓他咬他,給他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脖子咬出深深的牙印。
牙印滲出血,第二天洗澡前,晏霖一看,傷口結了痂,可這印子,卻不是兩天三天能消的。
牙印留在他脖子上的時間還挺久,那陣子晏霖上班都會打領帶。
他以前極少穿得這麼正式,襯衫領口的扣子都不愛系嚴實,卻連著好些天扣子系滿,領帶打得規規整整,誰還看不出有問題?
況且那口牙印子,遮也遮不完全,襯衫扣子系到頂,牙印還露了小半截在外面,有時開會講得煩躁,晏霖下意識就不耐地歪歪脖子扯扯領帶,牙印又露出大半來。
下屬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吱聲,偏偏有一個忍不住的,輕輕笑了一聲。
晏霖發現那人正看自己脖子,氣得手里文件往桌上一摔就喊散會。
江適宇看著他離開會議室的背影,心想,這盛夏酷暑,天天這麼穿,倒也真是難為他。
晏霖做事極其專注認真,江適宇唯一一次見他走神,還是在國外時。
那天江適宇見他正看著文件,忽地抬起頭,望向窗外,手摸了摸脖子,臉上表情復雜,又像是氣,又像是笑。
換作旁人,肯定不明白他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是江適宇明白。
只有江適宇明白。
他這是丟了魂了。
這事兒連晏霖自己都不會明白。
總之,那是易初咬他脖子最狠的一次。
疼痛將晏霖從記憶中拉回現實。
這關頭意識模糊的易初,在他脖子上咬的這口,不比那回輕多少。
她松開后,又跟小貓似的在他耳邊蹭來蹭去,低聲喃喃:“好像咬破了……疼不疼?”
晏霖不作聲。
易初捧著他的臉,吻了吻被自己咬傷的地方,忽地方向一轉,吻住他喉結。
晏霖腦中轟地一炸,將她推開,她又八爪魚一樣黏過來。
“老周,快點。”晏霖冷聲催道。
老周有苦不敢言:這已經是交通規則允許范圍內,最快的速度了!
終于開回桃花灣地下停車場,晏霖抱著易初下車,疾步走進電梯,老周逃命似的趕緊離開。
關于這一晚,易初的記憶很模糊。
她意識始終都不太清醒。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像在海浪里,浮浮沉沉,奔騰翻滾。
她忘了這一晚自己無意中說了很多話。
說自己有多恨他,說以前他經常弄得他好疼好疼。
說第一次的時候最疼。
她是真恨他啊。
恨不得殺了他。
她說她又下不去手。
或許是因為還要賺錢給母親治病,或許是因為她實在是懦弱透頂。
她說每次他應酬回來,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她都氣得半死,覺得他臟透了。
她說歡愉的時候,如果不疼,那種感覺其實讓她很舒服。
她也會在欲念中沉淪,在癡狂中短暫地忘記所有生離死別,愛恨悲歡。
他不在的那兩年,偶爾夜深人靜時,她也會在潮濕的夢中醒來,然后坐在黑暗中,陷入深深的恨里。
最后她說,打從第一次見他起,她就在心里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