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會兒,易初還沒滿十八歲。
她的十八歲生日,是在眼淚和嘶喊中渡過的。
而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是晏霖在荒野廢棄的廠房中,對她用強。
這一年母親的醫藥費,全是易初付的。
這些醫藥費,她一天也沒有拖欠。
母親活了好幾十年,怎會不曉得這里面的蹊蹺之處?
以往每回易初來看她,她都要追根究底問一通。
易初一開始說是朋友借的,問是哪個朋友,又不肯說。
這個慌母親自然是不信的。
再后來,易初便什麼都不講了。
母親也沒再問了,直到這次,才又追究起來。
“媽媽,你只管安心養好身體,錢的事不用操心。我向你保證,這些錢我沒偷沒搶。”易初哭著說。
母親顫抖的手輕輕抹去她滿臉的淚,也哭了。
“女人這輩子,不偷不搶,也能賺不少錢,不為別的,只因為是女人,而且,越漂亮的女人,賺得越多。你長大了,媽媽就直白問你吧,這些錢,是哪個男人給你的?”
易初明白母親這番話的意思。
其實這錢怎麼來的,母親早就看透了。
“初初,媽媽只是……只是不想你走媽媽的老路,不想你犯跟媽媽一樣的錯誤……”
母親邊哭邊斷斷續續說著。
易初連忙搖頭:“媽媽你放心,他沒有結婚!我們……我們是正常戀愛。他家里很有錢,自己也很會賺錢,最重要的是,他很愛很愛我,愿意借我錢!”
易初慌不擇言,謊話說得沒邊兒。
母親顯然是不信的。
“真的嗎?初初,媽媽覺得你不快樂。”母親說道。
女兒若是真的找到那麼愛她的男人,眼里是絕不會總有這樣痛苦而絕望的目光。
易初強顏歡笑:“我不快樂,是因為媽媽生病,不是因為他……”
母親長嘆一聲,不再追問,轉而說:“禮物在床邊柜子第一個抽屜里,你看看喜不喜歡。”
易初走過去拿出生日禮物,拆開包裝。
是條銀鐲子,鐲子上刻著“初初”二字。
易初把鐲子戴上。
她手腕很細,輕而易舉戴了進去,稍不注意又差點掉下來。
易初把鐲子往胳膊上推了推,笑中帶淚:“媽媽的禮物,我好喜歡!”
母親也是笑著哭:“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今天別忘了吃生日面,加兩個煎蛋。”
易初抹抹臉上的淚,重重點頭:“好!”
從療養院出來,已經是晚上了。
易初沒有回晏霖那里。
這兩天他出差,一直沒回來,不知道今晚回不回。
十九歲生日,易初不想看見他。
她要回到從前的家,福安小區里那個家。
一天沒吃東西,易初不覺得餓,想起答應過母親的話,還是在樓下的小面館點了碗湯面,讓老板娘加了兩個煎蛋。
“這麼晚才吃飯呀?來,嘗嘗你王叔叔廚藝有沒有退步。”老板娘笑瞇瞇看著她。
易初從小在這一片區長大,這家面館是她家樓上鄰居開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自然比對其他顧客更為關照。
她點的是小碗,老板娘給的分量卻比大碗還多。
易初知道老板娘心疼她,什麼也沒說,紅著眼眶沖老板娘笑了笑。
正吃著,門外忽然涌進一伙混混,說是要收看管金。
美其名曰看管金,其實就是保護費。
這一片最近來了個厲害的地頭蛇,大大小小的門面都逃不過看管金。
平日里總有混混盯著,生意好的店家,就收得多,生意不好的,就收得少些。
那會兒打黑力度還不夠大,這個地頭蛇勢力又強,后臺很硬,小商販們賺的辛苦錢只得或多或少白白交了上去,不交,生意都沒得做。
上回易初來吃面,就聽老板娘倒過苦水。
易初那會兒年輕氣盛,性子烈,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事,跟混混們吵了起來。
她一個女孩子,哪里敵得過十好幾個混混。
領頭的混混抄起椅子要往她身上砸,易初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索性挺直腰板,硬氣說道:“你要不怕晏家太子爺,只管砸。”
那混混的手停在半空,半信半疑:“你什麼人?”
易初冷冷看著他:“晏家太子爺的人。”
混混瞪著易初的眼睛充滿詫異,又有些畏懼,手里的椅子慢慢放了下來。
第46章 他的女人
晏霖不是道上的人。
但這不代表,他是道上隨便動得了的人。
晏家祖祖輩輩根正苗紅,勢力非同尋常,誰人都要敬三分。
晏家太子爺晏霖更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那會兒易初已經跟了他一年,多多少少聽到過關于他的傳聞。
晏霖在北城大學附中念書那幾年,出名除了靠“晏家太子爺”這名號,這張逆天帥臉,以及天才大腦,還有一項技能,讓他剛進附中,便聞名于北城大大小小所有中學。
這項技能就是——
打架。
晏霖打架從來沒有輸過,無論單挑還是群架。
關于他屢戰不敗的原因,有人猜測,主要因為他是練家子,據說小時候太過叛逆而被送進了少林寺。
不過,又因為不服管教,把少林寺主持給大揍一頓,被他父親滿院子追著打,最后給拎回家去。
盡管在少林寺只待了短暫的時光,晏霖還是憑借自己獨特的武功天賦,打開任督二脈,掌握了少林絕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