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是個熱心腸,猶豫片刻,打算幫幫這個可憐的小姑娘:“那要不,我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
易初感激涕零,只差給他跪下了。
保安看著易初遞過來的手機,在自己手機上按下那上面的一串號碼。
打第一遍那邊沒接。
連著又打一遍,這回接了,那邊沒說一個字,卻讓保安莫名覺得發冷。
“業主您好,您女朋友在咱們勝景豪庭小區正門口等了很久,現在身體有些受不了,我看她隨時可能會昏倒,您要不要來看看?”保安好心說道。
那邊不語。
保安又說:“我們怎麼勸她也不肯走,非要守在門口。一個小姑娘,總不能硬把人攆走,要不你還是——”
不等他說完,那邊直接把電話掛了。
保安嘆了口氣,安慰道:“沒準你男朋友馬上就下來接你了。”
易初泣不成聲:“他今晚回沒回這兒還不一定呢……”
能幫的,保安已經盡力幫了,此時別無他法,只能一邊守衛在門口,一邊靜靜陪著她。
約莫兩個小時后,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的人影不疾不緩在夜色中穿行。
保安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轉身看去,發現那個總被小區女業主議論的冰山帥哥,穿著一身黑色家居服出來了。
冰山帥哥走到坐在地上靠著路燈睡著的姑娘跟前,微微俯身,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頭。
第48章 罰一整夜
易初是被推醒的。
她在勝景豪庭門口等得又累又困,就坐在地上,背靠著路燈柱子,不知不覺睡著了去。
那只大手剛碰到易初腦袋時,她睡得沉,并沒有感覺,直到被那只手推了一把才醒來。
易初睜開眼睛,惺忪中看見昏暗路燈下,晏霖那張冷淡陰沉的臉。
易初本能地瑟縮著身子往后靠,冰冷的柱子抵得脊背生疼。
明明是想哭的,只要一回想之前發生過什麼,眼淚就能決堤。
可她還是逼著自己不去想,強擠出一個笑來。
因為哭過,臉上的妝已經花了,一張俏臉清麗卻瘦削,在暗淡燈光下尤為凄慘。
“別生氣了,我們回去好不好?”易初腿都坐麻了,扶著柱子站起來。
晏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她邁開腿跟去,腿麻得厲害,沒走兩步便摔倒在地。
保安心疼她,想過來扶,卻被兩道來自身旁的冰冷目光嚇住,不敢亂插手。
“先生,您女朋友現在很虛弱,要不您抱她上去吧?”保安沖晏霖笑了笑。
晏霖不言語,也沒走過去,只是轉身站在門口,就這麼一臉冷漠地看著從地上爬起來,舉步維艱的易初。
明明只有二十多米距離,易初卻感覺自己走了好久。
雙腿又麻又疼,難受得想哭。
易初拼命忍住眼淚,憋回去,好不容易挪到晏霖身邊,這人又一轉身,快步走進小區。
易初終于沒忍住,哭著喊:“你等等我呀!”
保安望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不住地替她惋惜,多好一姑娘啊,偏偏碰著個不懂珍惜的薄情郎。
晏霖的身影快消失在拐角時,易初雙腿的麻痛感已經退去。
她拔腿就跑,追到樓道大門口,一把抱住晏霖胳膊,死活不撒手。
樹懶一樣一直抱著他胳膊,等他開門進去,門剛一關上,易初就松開胳膊,一步跨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摟住他脖子,微涼的唇在他脖子上一通亂吻。
沒吻幾秒,易初的手就被扯開,人也被他一把推開。
易初生怕這人今晚不碰她。
他不碰她,就意味著母親這個月的醫療費沒了著落。
易初強顏歡笑,想講幾句好聽的話哄哄他,還沒開口,一個巴掌就落下來,狠狠打到她臉上。
力度很重,打得她一個趔趄,摔到地上。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摔了,今晚摔了好些次,易初想,都已經摔習慣了,再摔多少次,自己也還能站起來。
她把自己當成一根蒲草,任憑摧殘,依然堅韌。
從地上爬起來,易初沒再去纏著晏霖,而是從衣柜里拿了一件晏霖的黑T,然后去浴室里卸妝洗澡。
出來時身上只穿著晏霖這件黑T。
她個子不算多高,又瘦削得很,這件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擺遮到大腿。
黑色襯得她肌膚格外白皙,猶如那光滑的白色瓷器。
她打著赤腳走到落地窗邊,從晏霖指間抽出那根燃到一半的煙扔進煙灰缸,踮腳摟上他脖子,笑起來。
洗澡的時候,易初在里面哭了很久。
哭得眼睛都腫了。
洗完吹頭發,她看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眼睛和半邊臉,覺得自己又丑又可憐。
這麼想著,又哭了好一陣兒才停下,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冷水。
紅腫的那半邊臉一直發燙,碰到冷水,激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會兒摟著晏霖笑起來,易初腫起的眼泡將眼睛擠成一條縫,半邊臉又腫著,這個笑臉,她很吃力地強撐著。
晏霖厭惡地推開她。
她不放棄,又纏上去,摟著他脖子跳起來,雙腿盤在他腰上,歪著腦袋在他耳邊撒嬌:“以后不會在外面亂說,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