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沉默片刻,一眨眼,豆大的淚珠又滾下來。
“你覺得會有什麼感情?我沒有哪一天,不想快點逃離他。你想對我做的事,也是這六年多快七年,他一直對我做的。你覺得我能有多愛他?我這麼賤嗎?”
易初說著,竟然笑了。
巴掌大的臉上,掛滿清淚。
她不再說話,段少祺也沒有再問。
綁在易初手腕上的領帶,被段少祺解開。
手腕勒出一道很深很紅的印子。
易初看著那道印子,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其實雙手已經被綁得麻木了。
麻木得都感覺不到疼痛。
可她還是忍不住大哭。
她哭得太專注,都不知道段少祺什麼時候走的。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房間只剩自己一人,立馬從床上下來,跑去開門。
門從外面反鎖了,她出不去。
她打開推拉窗,想從外面的露臺翻下去,卻看見樓下守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抬頭看見她,語氣冷硬說道:“易小姐,您不能從這兒下來,很危險。”
易初回到房間,拿起床上的手機,給晏霖打了個電話。
那邊占線,她掛掉電話,坐在床上,腦子里一團亂麻。
其實要是晏霖接了這個電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說,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易初冷靜了一會兒,理清思路。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確定晏霖知不知道今晚她被段少祺帶回來的事。
如果不知道,一切都好說。
畢竟當時小區門口沒什麼人,而看守的保安未必認得清她,更未必認識段少祺。
只要沒人注意,就不會有人提起。
沒人提起,晏霖就不會懷疑。
易初打算先去試探晏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
她又給晏霖打了個電話,仍是占線。
十幾分鐘后,門口傳來開鎖的動靜。
段少祺打開門,從外面進來。
他問易初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易初罵他瘋子,向敞開的門沖去,被他伸手攔腰抱住,又丟回床上。
易初撲騰著坐起來時,他已經拿著她的手機走出房間。
門又被他從外面反鎖。
易初不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能從外面反鎖的房間門,又急又氣,捶著門扯著嗓子喊他名字,卻再也沒人回應。
不知喊了多久,易初嗓子疼得不行,發不出聲了,只得回床上坐著。
就這麼干熬,從天黑,熬到天亮。
房間里沒有鐘,易初的手機被段少祺拿走了,她不知道這會兒是幾點,只是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的天,越來越亮。
秋天的早上霧氣蒙蒙。
易初望著外面的霧,空落落的眼睛里,也升起一片霧來。
房間門開了。
段少祺進來,走到床邊,把她手機扔到床上。
“行了,你走吧。”
易初拿起手機,又撿起地上散落的那些衣服,拎著包走到門口,停下來。
“段少祺。”她看著他,眼里的霧氣越來越濃,
“嗯?”他也看著她,勾了勾唇角,目光是冷的。
“那次在會所——”
“哪次?”
“有蘇樂兒在的那次。”
“嗯,怎麼?”
“那次,是你給我下的藥嗎?”
段少祺像是沒明白這話,擰著眉問:“下什麼藥?”
易初眼里濃厚的霧氣,終于凝成一灘水,從眼眶里流出來。
“沒什麼。”她轉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擦掉臉上的淚。
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會相信這個男人。
易初打了個車直接去公司。
一整天,晏霖都沒有聯系她。
她也沒再給他打電話。
下班回家后。易初問顧阿姨昨晚晏霖回來過沒有,顧阿姨說沒有。
易初把家里三個傭人都叫來,告訴她們,如果以后晏霖問起昨晚她在不在家,一定要說她在家。
晚上晏霖一直沒回來,易初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
那邊沒接。
她打給助理江適宇,江適宇也沒接。
易初沒招,最后打給郭映藍,讓郭映藍問問她男朋友,能不能找到晏霖。
“我問了,說在金利應酬呢,我男朋友說他這陣兒都挺忙,你別擔心。”過了會兒,郭映藍給易初回電時說。
原來是忙工作,不是生氣故意不理她,易初稍稍放心了些。
郭映藍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吧。我男朋友一開始也在,后來提前走了。他說……”
易初問:“說什麼?”
郭映藍遲疑著,還是決定告訴她:“他說晏霖今天興致挺高,叫了兩個公主陪著……”
第82章 心如刀絞
有了上回的經驗,易初這次一到金利,就跟保安說讓工作人員去找晏霖。
等了一會兒,工作人員過來告訴她:“晏總在里邊兒喝醉了,我們問不出什麼來,暫時沒法證明您是晏總的朋友,他也沒法出來接您。”
工作人員說了這麼,其實晏霖只說了一句話——“跟她說我喝醉了。”
易初沒辦法,只好在外面等著。
秋天的深夜,涼意漸重,易初出來得急,只穿了一件薄長裙,沒穿外套。
涼風肆意吹著,易初冷得直哆嗦,蹲在會所門口,蹲得累了,就坐著。
出來時頭發也沒扎,隨意披散著,被風吹得凌亂飄揚。
她生得實在漂亮,這會兒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在冷風中縮著身子,我見猶憐的模樣,連門口保安都心疼了。
保安讓同事幫忙拿了件自己的外套過來,遞給易初,讓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