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銘搖搖頭:“你呢?”
晏清手里拎著一個保溫飯盒,是她早上出門前特意讓傭人找出來,專門給張為銘裝早餐。
“就知道你沒吃,來嘗嘗吧,我從家里帶的。”
她把飯盒塞給張為銘。
張為銘心頭一熱,捧著飯盒,沉默了片刻,低聲說:“謝謝。”
兩個人找到椅子坐下。
晏清看著張為銘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笑問:“好吃嗎?”
張為銘點點頭。
晏清說:“我家后廚真的一絕,做的飯菜就沒見過有人不喜歡吃。”
張為銘正吃著,聽見這話,愣住,過了幾秒才繼續接著吃。
只是頭埋得更低了。
她家都有專門的后廚,這種大富人家,讓他覺得自己對她的那點念想,純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晏清感覺到張為銘的變化,有些緊張:“怎麼了,是不是不好吃?你要是不喜歡,就實話告訴我。再說說你喜歡吃什麼,下回我讓他們給你做。”
張為銘搖頭,囫圇吞棗似的趕緊把飯吃完,拎著保溫飯盒說:“這個回頭我洗干凈給你送過去。”
晏清被他的淳樸逗笑了:“不用不用,我拿回家去就好了,有阿姨洗。你成天這麼忙,不要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
張為銘固執地抓緊保溫飯盒,不讓她拿回去。
“你都給我送飯了,怎麼能再讓你洗碗?”
“不是我洗,我在家從不洗碗的,都是保姆阿姨洗。”
張為銘把飯盒放身后:“那也不能就這麼吃完了讓你帶回去給別人洗。”
晏清拿他沒辦法:“你這人怎麼這麼犟?!”
張為銘低著頭攆她走:“謝謝你的早餐,快回去吧,耽誤你挺長時間了。”
晏清愣了愣,看著他,沉著嘴角:“你不想看見我?”
張為銘一著急,抬起頭來,對上她那雙微紅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傷著她的心了。
“哦不是,我 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你干嘛這麼著急攆我走?”
“我是怕耽誤你時間。”
“沒耽誤!”
“那你就這麼在醫院里耗著啊?”
“我陪陪你唄!”
晏清一臉純真坦蕩,倒弄得張為銘更不好意思了。
他搓搓手,撓撓頭,慌里慌張的:“晏小姐,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待久了晦氣。”
晏清歪著腦袋,認真看著他:“你長得一臉正氣,跟你待在一塊兒,不怕晦氣。”
說來說去,就是不肯走。
張為銘見她這樣主動,心想,這麼下去對兩個人都不好,心一硬,冷著臉有些兇:“讓你回去就趕緊回去,別在這磨嘰了。”
晏清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兇巴巴的,好像有多煩她!
“張為銘,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晏清鼓足勇氣問道。
張為銘愣住,一時腦袋短路,沒明白她問這個干嘛。
“我有沒有女朋友,跟晏小姐沒關系,你快回去吧,我也得回病房照顧我媽去了。”
張為銘怕自己心軟,說完都不敢再看她,轉身就走。
晏清倒也沒追上來,默默看著他回到病房,等病房門關了,才快步走向電梯。
回到車里,晏清偷偷抹掉眼淚,越想越氣,拿出手機,把張為銘號碼和跟他發過的短信全都刪了。
之后張為銘也沒再聯系過她。
兩個人始于心動,也止于心動。
晏清以為,他們之間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然而半個月后,她半夜從家里趕去公司處理緊急事務,自己開車過去,半路車胎爆了,她懶得讓司機來接,順手打了個車去公司,加完班出來,在路邊打車回去時,被一伙流氓給圍住,危難之際,又被當晚正好路過這里的張為銘救下。
張為銘警校出身,身手不凡,但當晚那些流氓都抄著家伙,他只身一人,又沒帶警棍,跟這群流氓較量,寡不敵眾,雖然成功救出了晏清,可身上還是掛了傷。
欺負晏清的那伙流氓很快被警方抓到,晏清第二天就前往派出所感謝張為銘。
張為銘受的是輕傷,不影響工作,仍然照常上班。
之前晏清來所里又是找他又是送水果,他倆的緋聞在所里都傳開了。
現在晏清又親自過來,大家更是笑而不語,看他倆的眼神都八卦起來。
連周所長都調笑說張為銘這是英雄救美。
晏清不好意思在派出所多待,給所里送去好些東西,又專門給張為銘送了面錦旗,很快就從里面出來。
等到下班時間,她開車過來堵張為銘,看見他從所里出來,在車里喊道:“張警官,方便單獨聊會兒嗎?”
跟著張為銘一起出來的同事瞎起哄,張為銘想著要是當著別人面拒絕晏清,她得多傷心啊,還是沒忍心,走過去,坐上了她的車。
“張警官,我問過周所長了。”晏清把車窗關上,沒有啟動車子,扭頭看著他笑。
張為銘不明所以:“嗯?”
晏清笑得很開心:“周所長說你一直沒有女朋友。”
張為銘臉上有些燙,低著頭悶悶地說:“我媽剛走,我還不想考慮這方面的事。”
晏清想都沒想就說道:“那我等你,我可以等!”
張為銘驚詫地看著她,心里想,獅子座女孩都這麼勇的嗎?
他失了一會兒神,低下頭,沉聲:“可我不想耽誤你。”
晏清把他的臉扳正,逼他面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