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以為她在畫速寫風景,沒想到一低頭,卻看見是在畫山勢地形圖。
地勢和水流標的十分清晰,包括墓有可能會建在什麼地方,都畫的十分傳神。
黑爺咂舌,“小子,讓你去考國美,可不是讓你學畫墓室的!”
齊樂川握著炭筆,嘴角掛笑,“都一樣。”
就這樣半天走走停停到了河水上游。
剛接近就聞到一股子怪味兒。
齊樂川鼻子動了動,“是動物的腐尸味兒,應該死了很多天了。”
剛走過去,三人倒是都面不改色,面前躺著一條巨大的蛇,已經腐爛在了河里,沾到了水,所以下游的居民都中了毒。
黑瞎子用粗樹枝翻了翻,已經爛透了,一摸一手臟污,他才不用手碰,“是兩條,底下還壓了一條,比上面這條稍細一些,這種蛇我之前在熱帶雨林見過,名為雙生蛇,從不一條單獨出現,劇毒之物,這是死了一雙了啊。”
黑瞎子說著又開玩笑,“若是這林子里再有這樣兩只,一口就能送我們去西天。”
齊樂川也感興趣,“雙生蛇,是什麼品種?黑爺去過的地方還挺多。”
“嘖,雨林這種地方蟲蛇都特別多,這種品種是毒之毒,總是兩條一雄一雌相伴而行,遇到基本必死無疑。”黑爺說著,拿出手機一瞧沒信號,他起身找信號,“我先通知他們來清理上游。”
齊樂川與張啟靈站在一塊,離那蛇的尸體遠了一些。
她望向山體,閑聊問了句,“哥,你這些年都去了什麼地方?”
張啟靈背著刀,身影如之前一樣沉穩,他抿嘴沉默不語。
“那地方我有沒有去過?”她又問。
她最了解他哥,不是不想回答,他是在斟酌如何去回答。
張啟靈將一切都輕描淡寫的掩蓋過去,道,“西藏。”
齊樂川緋紅的唇瓣勾起,“如果以后再找不到哥,可以去那里尋你嗎?”
張啟靈竟點點頭,答應了她,“可以。”
黑爺打完電話,吐槽山里信號不好。
“兩位不介意讓黑爺同行吧?”黑爺朝他們喊了一聲。
齊樂川回眸,想起熟悉的人或事應該都對哥哥有益,便同意了。
他們三人也是尋了一天,山勢復雜,野獸也多,明知這山底有墓,卻找不到入口。
在那懸崖峭壁上,懸掛著幾個木棺。
黑爺抬手一指,“這種在北方不多見,叫懸棺,可以保存尸體不腐。”
齊樂川抬頭去看,她倒是很少見這種,從底下往上看,也大致能看到懸棺內部,尸體都已經被風干了。
再往前走,還是一樣。
“在這休息一下吧。”齊樂川提議。
他們就原地歇了一會兒,齊樂川拿出畫本,炭筆標了一處記號。
這底下的墓還不小,應該是沒人來過,所以他們才在上面難尋入口。
“小孩,來這看,這洞里怎麼放滿了神像?沒聽說過這種規矩。”黑爺好奇的往下看。
一個巨大的洞口里滿是神像,像是有人經常來祭祀的,有些詭異。
齊樂川聞之抬腳過去,少年背著手,一副博學多識的模樣,“這是觀音像與財神像,本該是供在家中的,這新時代一到因為各種原因不能供奉了才請到了這里,看那角落還擺放著水果,這種場面不多見的。”
齊九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無處安放的神明。”
齊樂川嘴角一勾,仗著身高還勉強能去摸他的頭,“總結不錯。”
他身子一僵,隨即退了一步,表情有些不自然,“蠢川,鬼王的腦袋也是你能摸的?”
她撇一眼,“摸摸你腦殼而已,反應這麼大干什麼?”
他氣的跳腳,張牙舞爪的反駁,“摸頭會長不高的!”
“嘁~”她嘴角微勾,帶著幾分邪氣,少年模樣俊俏,這一笑倒是讓那只小鬼亂了幾分。
黑爺打斷他們,“繼續走吧,這座山入口不好尋,這馬上要落日了,晚上的山林可不好玩。”
再往前走,走在兩處峭壁之間,狹窄的縫隙僅一人能通過。
黑爺走在最前面,小哥殿后,咱們家小八爺邊走邊畫,將手繪版地圖上的穴位定了個大概,甚至想要近一步推敲里面的墓室設計圖。
快要走出此地時,張啟靈停下了腳步,雙指撫上一旁石壁,目光幽深,“空的。”
黑爺也停下,手指推了推墨鏡,“里面的山體是空的,只是這里不太容易炸開,很容易造成山體坍塌。”
“嘶嘶嘶……”一聲怪異的聲響傳來。
齊樂川抬頭,恰好與那冰冷的動物對上眼,她戳了戳黑爺,黑爺往上看。
蛇身帶著黑色鱗片,腦袋渾圓,有一碗粗,正探著蛇頭瞧著他們。
張啟靈骨節分明的手探上了刀。
黑爺嘴唇抿成一條線,“跑!”
一聲令下,三人撒丫子跑,身后的蛇緊追不舍。
齊九九在半空飄著,不禁感概,夕陽無限好,只是被蛇追。
終于甩掉了蛇,三人剛松一口氣,腳下的石塊忽然松了,一翻掉進了山體。
齊九九無奈穿山而過,他們這是被蛇趕著進了墓室入口。
此刻,長砂陳家老宅。
虎子豪已是邁入半百的行列,他從盤口回來,一路去往大廳,“四阿公,查到了,小八爺去了三晉。”
四阿公已經老年模樣,他穩住許多,抿著茶水,“這小子,每次都找不到他的影子,去三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