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本就是孤身一人,聽說他年輕時娶了妻子,后來沒幾年離了婚,他為人圓滑,擅長交際,唯一的缺點就是貪生怕死。
但他對手底下的人也是真心實意的好,文陽和文龍是孤兒,爹媽死的早,跟在魏風手底下也能有口飯吃。
沒想到生死抉擇時,這對兄弟竟是保住了魏風。
齊樂川蹲下查看尸體,抬手翻過去尸體,在脖頸處用刀扎出來一只黑色的蟲子。
她朝黑爺使使眼色,告訴他,敵方還是用同樣的手法。
黑瞎子出聲道,“魏局,事已至此,我們應該先把幕后黑手挖出來,到時由你親自動手處置。”
這種勸人的方式是最好的,因為基本全城的人都死在了魏風面前,他的心理再強大,突然看遍生死也會扭曲三觀。
魏風吞吐著煙霧,他輕笑了一聲,“來不及了。”
三人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魏風抽完雪茄,突然抽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魏風!”黑爺低吼一聲。
雖與魏風沒什麼交情,但站在他黑瞎子面前的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豐都城的覆滅不在你,這不是你能控制的!”黑瞎子繼續道。
魏風笑了,笑的有些恐怖,聲音沙啞,他緩緩轉頭,露出了面容。
黑爺神色復雜的看著他。
一時間無言。
魏風臉上被行尸抓了一道傷痕,臉色已經泛著青黑色,他面色猙獰道,“最后求你一件事,幫我守住豐都。”
黑瞎子閉了閉眼,心情很沉重,“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張啟靈抬手遮住了齊樂川的雙眸。
她愣了一下,很多年前哥哥也遮過她的眸,是不想讓她見血腥。
“嘭……”
是子彈射出穿過太陽穴的聲音。
齊樂川的心情一時間也沉重許多。
張啟靈放下手,聲音淡如深潭的水,今日卻夾雜了殺伐之氣,“找出幕后黑手。”
齊樂川堅定點頭。
黑瞎子蹲下身,揮手將魏風死不瞑目的眸子合上。
交情不深,此刻卻讓黑爺印象深刻許多,他沉默一會兒,道,“魏風也是條漢子!”
尸體并沒有處理,就讓他們看著,這是為他們報仇了。
三人邁著步子走向中心醫院。
齊樂川說巫蠱之術不好尋找源頭,她已經在城中留下紙人看守,若是他出現,她會第一時間知道。
醫院還算是安寧些,大白天的人少了許多,那尸體卻是一車一車往后山的坑里送。
周嚴本就是老了,如今坐在椅子上沒了精神氣,他道,“我以為隔斷水源就會結束,那天你們上山以后我就讓他們焚燒尸體,這邊剛燒完,那邊剛死的尸體竟然會傷人,那寄生蟲就順著血液進入另一個的身體,不出一天,另一個人的身體也會成為一具行尸走肉。”
“這幾天有沒有遇見可疑的人出現?”齊樂川開口。
周嚴渾濁的眸子瞇著,“可疑的人,可疑的人……昨天有一個少年來了醫院,穿著打扮像是少數民族,他只在醫院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齊樂川補上一句,“苗族?”
周嚴點頭,“確實是苗族打扮。”
黑瞎子在桌子上抽出一把手術刀,那是周嚴為了方便救人放那的。
黑爺在半空比劃兩下,帶了幾分嚴肅道,“您帶著醫療隊趁著白天將尸體后脖頸的蟲子處理掉,然后直接將尸體焚燒,將活著的人聚集在一處,我們三人今晚守住豐都。”
他說著又補充一句,“警察局的先別動,我們處理過了,今晚結束后,我想再送魏風一程。”
周嚴扶著桌子起身,顫顫巍巍的給他們三人鞠了一躬。
“我以為,我們是被國家拋棄的人了。”周嚴聲音夾著幾分無奈赴死之意。
齊樂川張張口,不知如何去開口。
門外的護士踉踉蹌蹌跑過來,“周院長,國家派來的醫療隊和物資到了……”
言外之意是他們并沒有被國家拋棄。
周嚴扶扶老花鏡,激動的走了出去,小護士扶著他。
這些醫護人員內心更是忐忑,卻依然為了自己的職業而去奉獻。
黑爺習慣性的去揉齊樂川的小腦袋,還沒放上去就被張啟靈的手給拍掉了。
他眼尖瞧見了小哥手腕上的夜明珠。
終是沒說什麼,只是收回手對齊樂川淡淡道,“這一課希望能教會你。”
齊樂川沉沉點頭,“是挺身而出,堅守崗位,視死如歸。”
黑爺簡單總結道,“他們特麼的都是條漢子!”
也如黑爺所說,整座城陷入如此險境,卻沒有一個人往外跑,是沉重的自知和愛。
眼瞧著太陽快要下山,夕陽籠罩著這片快要成廢墟的小城,沒有生機,只剩下死氣。
昔日的叫賣聲早已成為了過去,街上只有游蕩的孤魂,他們或許并不知道,外人稱如今的豐都為‘豐都鬼城’。
黑瞎子與齊樂川坐在一處天臺上,就在邊緣晃著腿,張啟靈抱著黑金古刀立在一旁,等待著最后的收網。
苗疆蠱術無非是養一些毒蟲為自己所用,這種東西太過陰邪,古代一些皇帝明令禁止過,但作為一代的傳承,如今仍存在于世間。
特別是南方的一些鄉村中,曾經鬧的非常厲害,令人談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