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九眸子一亮,朝副官撲了過去。
張日山并沒躲開,反而揉了揉小鬼的腦袋,“小樂川呢?”
齊九九小嘴一撇,“去看她的寶貝紅木桌子去了。”
張日山嘴角微勾,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張啟靈對面。
齊九九覺得氣氛有點細微的凝固,他老實的自己掛樹上看著。
副官給小哥斟了一杯茶,手指將茶杯推到了小哥的手邊。
張啟靈轉頭看,捏起杯子抿了一口,沉默不語。
張日山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并沒有再說話。
齊九九奇怪的看著他們兩個姓張的坐那打啞文,明明一句話沒說,卻又感覺什麼都說了。
三月的風帶著暖意,吹散了寒氣,迎來了春意,兩位‘老人’坐在樹下品茶,風吹過,新長出的葉子沙沙作響。
安靜又愜意。
另一邊,齊樂川路過殺豬攤,攤主剛要與她打招呼,她沉著臉道,“趙叔,借你的刀一用。”
殺豬的老趙也是一驚,“小八爺,別激動,別干犯法的事!”
這一條街都聽說了,齊家的老鋪子被人砸了,依照齊樂川的性子,今兒非砍個人不行。
“啊行行行。”她敷衍著,走到了自家店鋪。
‘一買一算’。
這鋪子已經在這幾十年,生意一直很好,齊家八爺去世后,齊家小八爺的名號也是響當當的。
鋪子里,架子上的古董花瓶被砸了一地,她的紅木桌子上有一塊碎掉的玉石,磕到了紅木上留下了痕跡,還有被打斷了的桌子腿留在了原地,入目之內,滿目瘡痍。
齊樂川腳步一沉,一刀砍在了木地板上,刀插進去一半。
王書辭心驚膽戰,想開口勸,“小八爺,這這……這……”
這也沒有客人敢來,門外聚集了一群人往里看著,議論紛紛。
“這特麼誰啊,敢來惹小八爺?”
“你們可是不知道,昨天我在場,就一老太太身體倍好,拿著一拐杖進去指名道姓找小八爺,我尋思著可能是找小八爺算卦的,哪曾想她一抬拐杖敲斷了小八爺最愛的紅木桌子腿。”
“就大廳那個紅木桌子?她可是托人專門找了一整塊紅木打造的,可是得幾百萬上下。”知情人士透漏價格,人群內盡是唏噓聲。
齊家干古董生意,那店里面哪個東西不值錢,被人砸了,這特麼不是找死來了。
齊樂川抬腳走進去,沉著臉,常老板在收拾東西,趕緊迎過來,“家主,那人已經走了,她留下一封信給您。”
“老常,這地上的東西,先別收拾了,關門一天。”她道。
老常在年輕時跟著齊八爺做事,齊八爺一向與世無爭,這場面他也見過幾次,都是來算命之后不喜那結果才氣急敗壞,但齊八爺從未生氣過,自己收拾一下就算了。
老常放下手中的東西,嘆息道,“小八爺,抱歉,怪我們,這砸了這麼多,也有我們的責任……”
齊樂川一抬手,面無表情道了一聲,“王書辭,關上門。”
王書辭本就在門口站著,聽見她說話,趕緊關了店鋪門。
門外那一群八卦的街坊看不到,便都散了。
齊樂川摸了摸半倒的紅木桌子,蹲下撿起一片瓷瓶的碎片,冷哼一聲,隨手扔在了地上。
她起身,陰著臉道,“拿賬簿過來,把所有的古董按雙倍價錢給算出來,算好讓辭哥給我送到老宅。”
王書辭看著少年陰沉的臉,還有地上的菜刀,想起她那股子狠勁,他咽咽吐沫道,“小八爺,咱們不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齊樂川語氣有些張狂,“老子非扒她一層皮不可。”
王書辭看著少年一甩袖子帶著一股子狠勁,拿上信封要出門。
王書辭往那一杵,僵硬道,“小八爺,刀……菜刀。”
她轉身彎腰從地板上拔出了菜刀,看向老常,道,“這地板也算到她頭上。”
老常連忙點頭。
少年穿著大褂手里拿著菜刀來去匆匆,王書辭后怕,“常老板,小八爺她不會殺人吧?”
常老搖搖頭,表示也不確定,只說了句,“行了,把東西收拾一下,關店鋪。”
王書辭看看她的背影,那拿著刀確實像是要殺人。
常老板跟隨齊八爺多年,他知道樂川從小殺氣就重,八爺教育她最多的就是不可以動殺伐。
只是齊八爺一生都得過且過,對人和善,這小八爺偏偏與他相反,常老板知道,這不是壞事。
路過老趙的豬肉攤,齊樂川又把刀“啪”一下砍在了案板上。
老趙心肝一顫,老了還被嚇了這麼一下,這少年的手勁比他這個殺豬還大。
“小八爺,別太生氣,和氣生財,這解決問題還需要……”
齊樂川點點頭,打斷了老趙的話,“趙叔,整個鋪子的古董幾千萬上下,砸的一個沒留。”
這一聽老趙唰一下變了臉色,靠近小樂川,小聲道,“還用不用叔的刀?剛磨的。”
齊樂川搖搖頭,留下刀往家走,“不用了叔,這刀還是留著殺豬吧,那老太婆不配。”
老趙一陣唏噓。
他看著少年走了,才敢給自己老伴說,一伸手指,嘴一撇,“老伴,那可是八位數喲……”
他老伴也是一陣罵,“哪來的老太婆這麼橫,砸人家店,缺德玩意。”
整條街都議論紛紛。
齊樂川陰沉的臉,手里攥著一封信,到了家,見張日山也在,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老常說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