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抽出一把短刃,兩次借力才跳到了岸邊,衣角還濕了一塊。
平安到達岸邊,那幾只鱷魚跟著爬了出來,他們二人繼續往里面深入。
因為被挖掘過里面的路線很清晰,經常被人踩,機關盡數被毀掉了,一些建筑材料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還丟在那,已經看不出原樣。
陪葬墓里面盡數被搬空,留有幾個不起眼的罐子還扔在角落,上面沒有花紋,就是普通的黑色。
張日山蹲下看了幾眼,又放下了。
遠在姜家的齊樂川,眸子閉著,嘴唇微啟,“唐朝的黑釉瓷瓶,色澤保存的很好,市場價五十萬起步。”
齊九九吃著姜義派人送來的一些苗族特有的零食,他吧唧吧唧嘴,瞅她一眼,眼中有些笑意。
小時候她只能學會看銅錢的真假,生在九門豈能不懂辨古董的真假,為了訓練她,四阿公將她丟在盤口辨認古董,出錯就不讓吃飯。
簡直就是免費苦力,就在這種環境下,她一開始真的吃不上飯,后來齊八爺知道了罵陳皮狠心,后來真就這樣學會了。
她現在都可以估算市場價。
“唐朝的銅鏡,已經碎了,這碎片也有收藏價值,十萬還是沒有問題。”她啟唇道。
看著她閉著眼估價,齊九九噗嗤笑出了聲。
這邊,張啟靈與張日山走了一圈。
到了主墓室,里面陳設干凈,中央放著棺槨,外面焊上了鐵籠,外壁的壁畫也被破壞了一半,因為是畫上去的,并不好拆卸,所以留了一半。
張日山打量著,壁畫上是修建墓室的工程,還有白衣送葬人,墓主人的身份已經分析不出來。
主棺沒被打開過,張啟靈伸進去手觸碰到了棺槨。
“棺中棺,還有松汁封棺。”
張日山拿著手電筒過去,“前輩的意思是,他們搬空了墓室,卻獨獨沒打開這個主棺。”
張啟靈點頭,又收回了手。
張日山打量一會兒,問道,“開嗎?”
說著,他倒是準備齊全,摘掉了身后的包,從里面拿出了專業設備。
張啟靈卻搖搖頭,道,“不開。”
張日山又給裝了進去,前輩說不開那就不開。
從里面轉了一圈,臨走前張日山拎上了陪葬墓的黑釉瓷瓶。
張啟靈淡淡瞥了一眼。
張日山下意識道,“家里小孩喜歡。”
張啟靈回眸,繼續往前走。
齊樂川聽的倒是心底一暖,后來才知道,張副官這是為了懟她用的。
他們沒做什麼,只是逛了一圈兒又回來了。
姜家。
齊樂川睜開了眸子,床上那小鬼已經睡著了,唇角掛著口水,桌子上的每塊點心都只被咬了一口,那罪魁禍首還睡夢中吧唧嘴。
她真想一巴掌打醒他,從小活的跟大爺一樣,吃東西都只咬一口,剩下的留給她,越想越過分。
她還真就一巴掌上去了,小少年猛然睜眼,翻身躲過,連忙起身,隨手抹了一把口水,“這就開始打了,怎麼不通知我?”
小少年剛睡醒,聲音帶著一絲小奶音,眼尾有些泛紅,還打著哈欠。
齊樂川指指桌子上的點心,“誰養的你這個臭毛病?”
齊九九挑眉,道,“你。”
一言不合,倆少年又大打出手。
張日山與張啟靈回來時,姜義拉個板凳坐下院子里,懷里抱著小暖暖,時不時哈哈大笑,還讓小暖暖學鼓掌的姿勢。
姜家屋頂上,少年一只手虛空畫符,身姿矯健,懂的人能看出來,缺了力道,她身體太虛。
姜大爺看不見對面的齊九九,只知道這齊樂川在屋頂鍛煉身體,他還直言喊道,“多鍛煉,多排毒,對你身體有好處。”
姜大爺真以為齊樂川這小子在耍雜技呢。
張日山剛進去,眸子一暗,齊九九眼尖瞧見了,趕緊停手,縮著腦袋做人,溜進了血玉中。
對手忽然沒了,齊樂川往下看,張啟靈與張日山抬頭看著她。
中蠱了,還活蹦亂跳的?
“下來。”張日山道了一句,帶了幾分嚴厲之色。
齊樂川乖乖下去,她一直小聲吐槽,“小九,他來了你怎麼不提醒我,你自己倒是溜的比驢快,我可怎麼辦?”
血玉里的小鬼躺著十分嘚瑟,“怕什麼,你喊他日山爺爺,他還能打你不成?”
果然,張日山還真不舍得打她一下,隨便教育兩句算完了。
當晚,齊樂川咬著蘋果,嘚瑟的看著頭上頂著黑釉瓷瓶的小鬼。
一旁張日山坐在那品茶,語重心長,道,“我說過很多次,不要與齊樂川在家里胡鬧,你若是不小心傷了她……”
聽著副官嘮叨一堆,就是怕齊九九會傷了齊樂川。
齊九九嘟著嘴不樂意。
一個受罰,一個嘚瑟。
張啟靈遞給她一杯茶。
齊樂川愣了愣以為是讓她喝的。
“頂著,別灑。”張啟靈淡漠道。
忽然一視同仁起來,齊樂川嘴角一抽,老老實實與小鬼站一旁,他們倆張家人坐在那品茶。
小懲大誡,是讓他們倆不要鬧矛盾就動手,能用文明的方式解決,就不要動手。
倆人這話能聽?
他們依舊覺得打一架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終是過了這一天,第二日姜家將二十三張人皮大張旗鼓的放在院內,就等兇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