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板匆匆回來,“小八爺,吳家那位去了李歪嘴的木仁堂,那李歪嘴最會胡說八道,您要不要去……”
常老板再一抬眼,人已經沒了身影。
王書辭好奇道,“常老板,小八爺這麼正視,是哪個人物要來?”
常老板進屋,道,“吳家那位,小時候還一塊玩過,也算是發小了,不過吳家遷到錢塘后,也很多年不見了。”
王書辭這才明白,原來是小八爺小時候的玩伴。
這邊,無邪與胖子正在尋找這一條街上最準神算子。
木仁堂內。
“喲,胖爺,您出去掃聽掃聽,就這一條街,沒人比我李半仙會算。”中年男人嘴角長著一顆痣,戴著圓墨鏡,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王胖子抬腳就踩上了凳子,一身土匪氣,“就你會算,哦?真是紗布擦屁股,給胖爺露了一手,說老子掙不了大錢,這麼晦氣?”
無邪看他一眼,“胖子,放下腳,對老人不能這般粗魯。”
李半仙咽咽吐沫,“胖爺,我這也沒算錯啊,您今年下半年財運不濟。”
“還說,看你胖爺我……”
“聽說,這一條街,沒人比你李歪嘴會算?”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胖子的話。
隨即,她身材高挑,穿著朱紅色的大褂,短發微亂,五官精致漂亮,有些雌雄難辨。
李半仙哎呦一聲,趕緊起身迎了過去,“小八爺說笑了,我李某人可不敢當,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看他那狗腿的模樣,王胖子十分唾棄,“真是王八不住校,鱉不住校了,這態度變這麼快,看來是高手啊。”
無邪起身,湊到胖子身旁小聲道,“據我所知,當年奇門八算的齊八爺死后,道上能稱為小八爺的只有他的小孫子,齊樂川。”
王胖子一臉震驚,低聲道,“她這才幾歲剛成年不久吧,這就能稱上小八爺了?”
齊樂川掃他們倆一眼,臉上淡漠道,“跟我走吧,這一卦,我來算。”
王胖子剛要問她準不準,無邪拉住了他,跟上了齊樂川的步伐,邊走邊道,“她若不準,就沒人準了。”
王胖子吧唧吧唧嘴,“有這麼邪門麼。”
屋內李半仙還得恭敬的送他們出去。
王胖子扭頭望向李半仙,“慫什麼慫?你們這小八爺長得這麼娘炮,怕她做什麼?”
李半仙慌忙阻止,臉色也變了,“胖爺唉,在這一條街,最不能罵的就是小八爺,您可長點心吧。”
無邪也拍拍胖子肩頭,“我聽說過她的事跡,等回去給你講講。”
王胖子半信半疑,就真的這麼邪門?
來了這間一買一算,里面的東西擺設倒是讓胖爺先開了眼。
他看了一圈,見無邪已經坐在了紅木桌子前,抬腳過去,低聲對無邪道,“好家伙,小刀劃屁股給胖爺開了眼了,個個都是真的。”
無邪尷尬笑笑,對面那個少年明明聽得見,他咬牙小聲回應,“人家聽得見。”
胖子看那少年一眼,少年穿著朱紅色大褂,面容精致,倒起茶來也賞心悅目,就是有點娘炮,胖爺覺得漢子還是要長他這個模樣。
齊樂川不在意,倒是勾了勾嘴角,心情大好。
胖爺坐下,低頭一看紅木桌子驚坐起,聲音不由放大,“這真的?一整塊紅木雕的?”
紅木桌子其實并不罕見,只是一整塊紅木的價值太高,沒點品味的富豪都用不上,更何況齊樂川還是擺在店里迎客用的。
她將茶杯推到胖爺面前,稍稍點頭,“當然,很是難尋。”
剎那間,胖爺眼神都變了,對齊樂川這個傳說中的小八爺瞬間改觀。
之前,王胖子覺得她就是個算命的,現在整個是個揮金如土的算命的。
接著,給無邪泡了另外一壺茶。
將茶水推到無邪面前時,無邪頓了一下,眼底過于單純有些不可置信,什麼都寫在臉上,包括他心底翻騰的思緒。
齊樂川端著高冷的架子沒有破功,她其實小時候最羨慕無邪,她雖在九門中混的不錯,但當年一路走來也經歷不少挫折,她是靠自己的本事獲得的別人寵愛。
而無邪不一樣,他從出生開始吳家人就把他捧在手心,他在四個月前還是一張干凈的白紙。
能在九門一直保持天真爛漫的后輩只有無邪一人。
“君山銀針?”無邪開口,語氣有些疑惑,他不明白。
按照輩分他們還是發小,這君山銀針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是他爺爺給最討厭的人上的茶。
他明明是時隔多年第一次見齊樂川,她沒必要上來就這般對待吧?
齊樂川拿出那盒君山銀針,盒子還是多年前的款式,她拿出一旁放著的帕子擦了擦,神色認真,“別誤會,這是當年狗五爺留給我爺爺的茶,他們老一輩斗了一輩子,留下的東西只有這個了,這杯是專門留給你的。”
無邪一時間心底一顫,鼻尖不由發酸。
他小時候的記憶很清晰,齊樂川明明比他要小,每次出現都站在齊八爺身邊,穿著大褂,與同齡人不一樣,看起來有些不好相處一般。
王胖子不懂這些情感,一旁盯著看,“喲,留了這麼多年早過期了吧?”
齊樂川淡淡搖頭,解釋道,“茶葉換了新的,盒子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