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不平的心思,被林秋月的話緩和了不少,壓低聲音勸慰:“別鬧了,即使你出嫁了,也終究是林家的女兒。做出什麼丟人的事情,不僅要連累林家,安家也會有麻煩。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情晚點我會給你安排。”
送去西域的這批貨很重要,安衡不想林清歌在蘇家的酒樓惹出亂子,影響他的安排。
可林清歌壓根不理他,安衡眸中顯現惱意,伸手就要去扣林清歌的手腕。
她剛要動手,身后突然伸出一柄折扇,拍在安衡的手上。
第19章 蹭吃蹭喝
林清歌回頭就看到一張滿是病氣的臉,蒼白的臉色配上鮮紅的唇,讓他整個顯得很是妖異:“少夫人怎麼不進去?”
縱然疾病纏身,讓周承瀚的容色降低了幾個檔次,卻依然遠在安衡之上,何況他身上有著身為皇子,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此時他一身月白色的錦袍,做工繁復,穿在他身上更顯矜貴。
“被幾只蒼蠅攔了路。”林清歌根本沒有給安衡面子,涼涼地說了一句,對著周承瀚微微頷首,就和他一起往里走。
“他是什麼人?”安衡不屑地看了眼周承瀚,視線轉向林清歌,“你挑來挑去,就找了這麼一個口出狂言的病秧子?不到天黑,他就會成為真死人!”
周承瀚瞥他一眼,與病弱身形完全不同的鋒銳戾氣,凜如冰霜刺的安衡心頭一驚。
周承瀚和林清歌一起離開,那畫面讓安衡覺得很是刺眼。
旁邊林家母女也有點愣神。
周承瀚雖然滿臉病容,卻難掩一身高貴氣質,林清歌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不過腦海里和京城的世家子弟過濾了一遍,確定沒有那人之后,林秋月忍不住問道:“大表哥,他是誰?”
周承瀚自小體弱,常年居住在郊外行宮,極少外出。
即使是像安衡這樣算是皇親國戚的人,也極少有見過他的。
他沉著臉,冷聲開口:“和林清歌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麼有身份的人?應該是某家,不入流的旁支子弟。”
林秋月方才還有驚鴻一瞥的感覺,現在突然覺得,遇到個病秧子,太晦氣了!
她看著他們的背影,皺起眉頭:“瀟湘閣,竟然是他們定了。”
所以,林清歌不是來找他們的,更不是推著楚南楓來賣慘的。
林夫人的面色有些難看:“她已經嫁做人婦,現在卻這麼明目張膽和男人進雅間,傳出去我們秋月可怎麼做人?”
“娘,她不是推了姐夫嗎?不會有人說閑話的。”林秋月看似為林清歌脫罪,卻惹人遐思開口。
安衡冷哼一聲:“怪不得她自甘墮落要嫁給一個活死人,齷齪。”
他一想到她冰冷的眼神,心里就堵得慌,嘴上更是說不出一句好聽話。
……
瀟湘閣。
門口小二推開門,周承瀚先進去,林清歌才推著楚南楓走進去。
她進去就看到蘇云亭那張頭發絲都散發著風流氣息的臉,尤其是一雙狐貍眼,里面滿是別有深意的笑容。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看樣子,昨天拍賣會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她站在原地不動,蘇云亭笑著說道:“王爺,少夫人,快請坐。”
說著他很是玩味地看了眼楚南楓:“大將軍既然已經坐著了,就不給你專門準備座位了。
”
林清歌眉頭微蹙,將楚南楓推到她和蘇云亭之間,看不到那狐貍一樣的眼神,她舒服了許多。
蘇云亭看著她的動作,眼神里興味更濃,她還怪有意思的。
“少夫人似乎和娘家關系不睦,這癱子護得住你嗎?”他的下巴微揚,指了指沒有反應的楚南楓。
她的眼睛一瞇,語調里沖入了明顯的寒意:“我夫君只是征戰受傷,不是什麼癱子。真的論起來,九爺也是他護著的萬千子民之一。若人人都如你這般出言不遜,那將士征戰意義何在?”
周承瀚和蘇云亭看向林清歌的眼神,都有了些微的改變。
“云亭心直口快,少夫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周承瀚說著親自給林清歌倒了一杯茶,又斟了一杯茶放到楚南楓面前,“他南征北戰,捍衛大周萬萬千千子民,我們應該敬他一杯。”
他說的誠懇,林清歌也沒有挑刺,大大方方受了面前的茶。
只是有些客套話,終究是不能避免。
“王爺言重了,一切都是機緣。昨天是九爺安排好的,不知道今天九爺又想做什麼?”
她偏頭看向蘇云亭,眼眸平靜如水,卻好似早已看穿了一切。
縱然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他,心里都有點發虛,感覺他那點小九九都被發現了。
但是他靠坐在椅背上的身形卻沒有任何變動,甚至唇角的笑紋都沒有改變:“少夫人慧眼如炬,我確實需要尋訪國醫圣手。不為其他,只為治好秦王。”
林清歌的眉梢挑了挑,視線轉向周承瀚。
他風光霽月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的笑容:“讓少夫人看笑話了,在下自小體弱多病,早已習慣了。
只是云亭,一直不愿放棄。”
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回掃了幾眼,卻看到蘇云亭看向楚南楓的眼神越發曖昧,只覺得……貴圈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