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有人沒到齊啊。”林清歌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鄭姨娘更加不安。
她還想說什麼,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面容嚴肅,眼神里的關切卻很是清晰:“柳韻,怎麼回事?你娘身體不適,你帶著這麼多人來她院子胡鬧什麼!”
“爹。”柳韻的眼眸閃了閃,低頭沒有再說話。
柳云長?
林清歌有點奇怪地看了眼柳韻。
從一開始,十七就提醒過她,柳云長寵愛原配夫人,對兩個女兒也是極盡寵愛,怎麼眼前的情況不太像?
鄭姨娘看到柳云長,立即上前行禮,嬌聲說道:“老爺,您可來了!夫人身體不適,二姑娘擔憂是理所當然。可太醫院的于大夫都束手無策,妾身實在是擔心二姑娘被騙了,更加刺激了夫人的病情。”
說著她甚至開始哭泣:“妾身恨不能以身代之,夫人這段時間真的是太遭罪了。”
柳云長沒有理會她的哭哭啼啼,而是看向角落里的人骨娃娃。
他剛準備詢問,林清歌卻先他一步開口了:“你這麼有心啊?我這里正好有一命抵一命的辦法。只要你今日吊死在這靜園的門口,柳夫人自然是無藥自愈。”
第59章 第七塊瓦片
林清歌說得輕描淡寫,鄭姨娘的臉色卻白了幾分。
她是想妾室上位,可不是真的想救柳夫人!
柳云長濃眉收緊,眼眸更是驟然收縮:“你說的是真的?只要有人吊死在這靜園門口,就能救蘭兒?”
“老爺!”鄭姨娘想沖到他身邊,卻被柳韻阻攔。
“你鬧夠了沒有?我爹在和少夫人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說話間,她抬手又給了鄭姨娘一個巴掌。
岳大娘子擔心柳云長真的將鄭姨娘吊死,那她還討什麼便宜?
她當即開始了大喊大叫:“外面人人都說我家妹子到了你們柳家是吃香的喝辣的,結果呢?天天挨打,還要被吊死,你們柳家就是這樣的家教?”
柳云長是武將出身,書讀得不多,卻是實打實的理教派。
他的臉登時就黑了幾分,偏頭看向鄭姨娘:“知道蘭兒身體不適,你帶著外客來這里做什麼?”
“老爺,妾身也是擔心二姑娘被騙了,所以才急著過來。這……”
鄭姨娘急得眼淚落了下來:“吊死人的法子都出來了,還不是江湖騙子嗎?誰家好端端的大夫,是以命換命?還有那角落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柳云長立即安排人將人骨娃娃拿過來。
當他看到那一個個造型詭異,明顯非正常的布娃娃時,眼神閃過冷冽的寒氣,使得柳韻不安地退了一步。
她看向林清歌,對方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不等她們有更多的交流,柳云長將手里的娃娃扔到了柳韻的腳底:“這是什麼?你不會告訴我,這就是你治病救人的方式?”
怒斥的是自家女兒,言語的矛頭卻指向了林清歌。
她面紗下的唇角勾了勾,不怕他們看到那些人骨娃娃,要是看不到才麻煩。
“柳大人,您是錦衣衛出身,就算看不出這東西究竟在土里埋了多久,也清楚這不是剛剛要埋下去的吧?”
林清歌說著掃了眼還想潑她臟水的鄭姨娘,又繼續說道:“我和令愛的關系,旁人不清楚,您應該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挖出這些東西,她怎麼可能讓我去看柳夫人?實在是這府上有人手腳不干凈。
”
一番話,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
柳云長凝眸看著林清歌,眼神帶著濃重的煞氣,似乎要看到她的內心深處,聽到的卻只是她淡然的言語。
“至于我所謂的一命換一命,完全是因為鄭姨娘恨不能以身代之的說辭。怪我年紀小,沒有想到她只是說說而已,哎。”
末尾的嘆氣很有靈性,讓本來還想哭嚎的鄭姨娘臉都綠了。
柳云長不了解內宅爭斗,卻很清楚人性。
他神色不變對著鄭姨娘說道:“你帶著你的客人離開,不要再打擾夫人靜養。”
平日里他在家中向來說一不二,縱然想作妖的鄭姨娘也不敢多做停留,帶著岳大娘子和鄭寧就想離開。
不想被林清歌阻止了:“柳大人,這院子里有問題,讓鄭姨娘看看也是好的,也讓她回她的院子里檢查檢查。既然已經有人對夫人下手了,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鄭姨娘呢?”
不給鄭姨娘狡辯的機會,她剛想吩咐十七,卻轉頭再度看向柳云長。
“我一介婦孺,爬高上墻這種事就不方便了,麻煩柳大人安排人去正屋頂上,掀開第七行第七塊瓦片。”
在場的心里明白,她是擔心一會十七發現了什麼,有人懷疑她暗中動了手腳。
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安排柳家的人去處理。
可誰都沒有想到,柳云長直接翻身躍上屋頂,伸手撿起第七塊瓦片。
“柳大人。”
林清歌手搭涼棚,假意向上看,眼角的余光卻看向了鄭姨娘:“瓦片上應該刻有夫人的生辰八字吧?不僅如此,上面還有惡鬼圖,并且惡鬼半面黑色半面無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