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聰明了!”遠兒終究是小孩子,不愿意讓別人說不好,挺著小胸膛說道,“先生夸我聰明,一學就通,說我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小孩!”
“是嗎?”
面對遠兒的洋洋得意,云逸安倒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貴族家庭都是請先生到自家府上教,先生自然不會過分苛責這部分孩子,還會夸大其詞地夸贊。
自小在云家學堂長大的他,對這一切都很是了解。
后來他嶄露頭角,讓先生驚訝,更讓云家憤怒……
想到之前的一切,他忍不住笑出聲。
“叔叔,你笑什麼?”
“笑你棒,是先生見過最聰明的孩子。那你的大名是什麼,寫給我看看。”
遠兒年紀小,自然看不出云逸安眼神中壓抑的情緒,更不懂他在轉移話題,反而老老實實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思北。】
端端正正的三個字,絕對算不上寫得多好,只是孩子的橫平豎直。
云逸安卻看呆了,整個人愣愣地看著那三個字,完全忘記了反應。
……
林清歌靠著一笑閣看著外面,俏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眼神都沒有焦距。
直到她看到在路上行走的夏蕓,下意識喊了一聲:“蕓兒。”
失魂落魄中的夏蕓抬頭看向她,然后笑了笑。
那一瞬間,她們突然就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兩個人都沒有耽擱,一個往出走,一個往里走。
“我們談談吧。”
異口同聲地說出相同的話,她們相視一笑,去了旁邊的茶樓。
兩個女人出現在這里,多少算是一點奇怪。
不過她們的穿戴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店小二自然是不敢輕慢,將她們帶入了樓上的雅間。
夏蕓點著茶水,突然說道:“不如喝點酒?”
“好!”
兩個人一拍即合,直接要了女兒紅,讓本就注意到她們的店小二,看向她們的眼神更加意外。
她們完全沒有在意,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
“清歌,我很羨慕你。雖說你們分開了六年,可現在他身居高位,而你又是西離蘇家的人,生父又是藏風谷谷主。真的想在一起,沒人得攔得住的你們。”
含笑的眼眸中藏著深深的憂愁,林清歌下意識問道:“你沒有辦法和云逸安在一起?”
第405章 爺還等著看戲呢
問完之后,林清歌就有點后悔。
她和夏蕓之間,實在沒有什麼深情厚誼。
要真的認真捋起來,她們兩個人的關系,多少有那麼點尷尬。
“不想說,就算了。”
“沒有什麼不想說的。”夏蕓笑了笑,只是那笑,實在是苦,“我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是夏家的嫡長女,他是云家的二公子,算起來,也算是門當戶對。”
“云家?”林清歌對京城勛貴,并不了解。
“鄭國公云青山是他的父親,不過他不是云家的嫡子,生母是個不受寵的小妾。所以他自小也被邊緣化,算不上云家重要的人物。云家還和夏家算得上是世交,所以我們在一起讀書。”
在學堂中,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展開。
本來是一段懵懂美好的感情,可隨著他們年紀的增長就發現,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兩家是世交,結親很自然,但是兩家希望夏蕓嫁給云家嫡長子,也就是云逸安的大哥云逸平。
這哪里是他們能接受的?
云逸安開始在云家謀求位置,不得不說,無論是聰明才智還是文治武功,云逸平都比不上云逸安。
可云逸平有外祖家撐腰,再加上生母照拂,哪里是一個不受寵的云逸安能比的?
再加上他為了配得上夏蕓,日漸鋒芒畢露,終于引起了云逸平的不滿,也為他六年流放埋下了伏筆。
具體發生了什麼,夏蕓沒有說,林清歌也沒有問。
反正是栽贓,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曾經的少爺變成了階下囚,在苦寒之地熬了六年,林清歌突然可以理解云逸安為什麼永遠是一副冷颼颼的氣質。
在那種地方,不狠怎麼活得下來?
夏蕓看著林清歌若有所思的模樣:“你是不是也覺得他該恨我?我也這麼覺得,如果沒有我,他這一生應該是另外一種樣子吧?”
“我沒有這麼覺得。”
她看著夏蕓,斟酌著字句開口:“因為你,他被流放,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你要知道,以他的聰明,在做那些事情之前,定然想得到后果,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所以,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不后悔,自然也不會恨你。”
“是這樣嗎?”
“當然。他對你有感情,我看得出。”
“是嗎?”
夏蕓低著頭,默默地喝著酒,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情緒。
林清歌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笑了:“既然有感情,就別辜負了對方。”
“他想留在京城,談何容易?”
六年前,身為云家二公子的云逸安,不曾斗得過云逸平。
六年之后,又怎麼會是對手?
這幾年,他一直在失去,而對方一直在得到。
以對方當年下手之狠辣,這時候再讓云逸安落在他手里,很難說還能不能活下去。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
不過……
她帶著幾分很好奇地問道:“你當年,為什麼會嫁給楚南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