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瑤一聽伯爵,眼睛都亮了,忙打斷衛宴洲:“為陛下分憂是兄長們的責任,瑤兒定然要他們做表率!”
這可是伯爵!
爹爹已經位居丞相,要升再難。
可是如果能封爵,那便是光耀門楣的榮耀,區區銀錢算什麼?!
衛宴洲果真是看中謝家,她定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來這一趟,收獲可謂異常豐厚了。
謝念瑤笑的嘴巴合不攏,又拉著衛宴洲的袖子撒嬌:“那瑤兒出了力,陛下今夜可要去鳳鸞宮?”
“怎麼會少了瑤兒的好處?”衛宴洲捏捏她的鼻子,“不過眼下年關事忙,等忙過了,帶你去宮外看廟會可好?”
得了承諾,謝念瑤雖然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再糾纏。
只是又撒了幾聲嬌,才帶著甜杏離開。
她一走,衛宴洲卸下了笑臉:“王喜,端走!”
那參湯到底是一口沒喝。
王喜揣摩著衛宴洲的心思,道:“皇后娘娘真能勸得謝家幾位改變態度,擁護改革嗎?”
“能,謝家為了她這個皇后之位能坐穩,即便割肉也在所不惜。”
他若是抓不準謝家的心思,也不必跟謝念瑤廢一番口舌。
“陛下英明。”
朝事告一段落,衛宴洲伸了個腰:“程寧那怎麼回事?”
謝念瑤的話,信個形就行。
去看望這種鬼話,大約她自己都不會信,不過是去為難而已。
王喜方才便叫人去查探了,這會忙將事情來源都說了一遍。
“對著朕的時候張牙舞爪,碰上皇后卻只有挨罰的份。”衛宴洲冷哼一聲。
“陛下要去瞧瞧嗎?”王喜小心地問:“聽聞病的挺嚴重的。”
那夜之后衛宴洲沒提起程寧,好幾天了,想必怒氣也該散了。
“孟歆沒去看著?”衛宴洲嫌煩:“她未必樂的見朕。”
那夜也是氣狠了,將人欺負的慘,他清楚程寧的性子,不會有什麼好態度,也就不去討嫌。
王喜答:“看了,不過風寒侵體,咳嗽好得慢,這會兒在永安宮,聽聞還被皇后娘娘刁難了一番。”
衛宴洲聽了,沒再說話,也沒挪動。
拿了奏折看,凌亂地翻了幾頁,又丟開。
王喜就見他家陛下似乎自我掙扎了一番,最終敗了,起了身冷哼:“去瞧瞧她還活著沒有。”
明知道程寧這個人不會安分受罰,永安宮里罰的再重,也不過是跪著抄書。
而她抄書向來又不規矩。
應當吃不了幾個苦頭。
可衛宴洲對著奏章就是看不下去,睜眼閉眼都是她委屈巴巴的模樣。
然而一踏入永安宮的門衛宴洲就后悔了。
他的擔心果真是多余的,程寧又睡著了!
只是這次趴在桌上睡得不大安穩,隔一陣就悶咳幾聲。
膝上沒有蒲團,冷冰冰地跪在地面。
桌上的女戒抄到一半,書上還沾了墨。
衛宴洲氣笑了:“你猜老祖們會不會托夢罵她?”
“娘娘應當是身子虛弱......”王喜努力找補著。
程寧這次確實是因為身子不適睡著的。
她的燒反復,每到傍晚就會重新燒起來。
加上永安宮里清冷,越跪越冷,越冷越昏沉,她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嬤嬤見了衛宴洲,忙叫醒程寧。
剛醒的程寧有些迷糊,雙頰酡紅,她看了衛宴洲一眼,沒什麼表情,見了禮之后便接著抄女戒去了。
“咳咳咳——”
一邊咳,一邊呼吸粗重,可就是不見求饒。
衛宴洲氣笑了,邁步進去,在她身邊蹲下來,看她抄的內容:“字太丑,重抄。
”
聽他這麼說,程寧便溫順地換了一張紙。
“錯字了,重抄。”
她又換了一張。
“寫歪了沒看見?重抄。”
程寧面不改色,將紙揉成團,又取了一張。
她身上的熱度,即便是蹲在一邊也能感受到。
衛宴洲看著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怒氣翻涌。
程寧這人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這是生氣了,只是不知道是氣皇后還是氣他。
“別寫了!”衛宴洲先認輸,蓋住她冰涼的手:“服一句軟能死?”
像謝念瑤一樣撒一句嬌,還用得著在這挨凍?
“別碰我,皇后娘娘說了,明日沒給十遍,就要抄一百遍。”
衛宴洲掐過她的下巴:“求朕啊,朕能幫你。”
第20章 我的大帥
程寧看了他兩眼,將他的手拽下,又拿起了筆。
似乎打定主意犟到底。
衛宴洲這下是真被她惹怒了,連連點頭:“好,上趕著找苦頭吃是吧?”
“那你便在此抄完再滾回去,就算是暈了,你們都不許幫!”
宮人們紛紛跪下,不敢言語。
衛宴洲一甩袖,邁步離開,走到宮門處,又聽里頭的咳嗽聲。
似乎要將肺都咳出來。
他的步子又猛地頓住,返回桌案前,竟然不顧皇帝威儀,席地而坐在程寧身邊。
王喜:“......還不去取蒲團過來!”
宮殿中一團紛亂。
哪敢耽誤,永安宮內的宮人匆匆拿了個蒲團過來,又被王喜眼一橫,趕緊再去取了一個。
王喜拿著上前,勸兩位祖宗:“陛下,娘娘,地上涼,還是墊上吧?”
程寧目不斜視:“不用了,謝過公公。”
!
當真是鐵了心要捋老虎須到底了,臺階遞到面前都不下。
衛宴洲在一邊陰惻惻:“犟,朕在這看著你能犟到幾時。
”
說罷,偌大一個宮殿內,就剩了程寧執筆的沙沙聲。
她分明連唇都燒紅了,冷汗從鬢角滑落,可卻緊抿著不肯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