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洲不配!
她被下的手袖藏了藏,發誓讓袖袋里那個平安扣永無面世的機會!
衛宴洲再氣人,身體也是自己的。
程寧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了,她在被子下掙扎了兩下。
但是被衛宴洲裹得太緊,手都伸不出來。
這些動作惹得衛宴洲更加不滿地呵斥:“又動來動去干什麼?”
程寧有氣無力:“手——”
她手疼!
衛宴洲這才想起方才方才看見她手臂的一片青紫。
將她的手從被子里拽出來,寬袖被撩起,她手臂的青痕確實有些觸目驚心。
太醫也沒想到,養尊處優的娘娘,是怎麼弄來的一身傷。
他仔細瞧了瞧,發現這是筋骨拉傷所致。
“筋骨損傷嚴重,是發力所致,娘娘碰了什麼?”
程寧射出那一箭時,衛宴洲并沒有見到。
他垂眸看程寧:“你去搬石頭了?”
白眼都懶得翻,程寧也沒隱瞞:“拉弓了。”
“拉弓?”太醫還沒說話,衛宴洲先斥責:“你不知道自己手什麼情況?你還去拉弓?”
皇帝陛下看起來火氣旺盛,一不小心就能點燃。
太醫和王喜都充滿了忐忑。
但是程寧無所謂,她見過衛宴洲太多發瘋的時候。
惡心的難受勁過去了,有了點抬杠的力氣:“為了射你。”
話一出口,太醫替她看傷的手猛地一抖!
這大不敬的話,意思不就是想弒君嗎?!
但凡傳出去,熹妃娘娘還想不想活了??
王喜剛想打個圓場,就聽衛宴洲冷哼一聲。
“你這雙廢手,能射中誰?”
雖然語出嘲諷,不過心底也有些怔然。
自從手廢了之后,程寧沒有試圖再挽過弓,昨日在獵場,她騎在馬上曾驚慌地喊過一聲他的名字。
.....被謝之云和謝輕漪一打岔,昨日的細節似乎被他忽略了許多。
程寧是不是那時候挽的弓?
懶得跟他斗嘴,程寧又說:“還有腿疼。”
太醫七上八下的,感覺自己在此性命都不安全,但是幸好陛下沒有生氣。
衛宴洲沒好氣地掀開她的褲管,好,腳腕腫了,雙膝也紅腫著。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程寧!”
衛宴洲一忍再忍,直接發了飚:“你去求平安扣?跪十個時辰?你告訴佛祖你曾殺人無數,不敬神佛麼?”
“......”
太醫的手又是一抖,忙不迭想滾:“陛、陛下,臣去開藥。”
王喜也想逃:“奴才去給娘娘熬粥來。”
“我要昨日那道小菜。”程寧交代:“多要些。”
她絲毫不受衛宴洲的怒氣影響,同時將平安扣又捂緊了一些。
太醫去一旁寫藥方了,王喜也出去了。
程寧不想坐著了,腰累得慌:“放開,我自己躺。”
發號施令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把衛宴洲氣笑了。
他偏偏不放,問太醫:“她手怎麼樣?”
其實當初將程寧的手腳弄斷,是因為對程家的恨意正盛。
過后衛宴洲曾后悔過。
尤其是每逢下雨下雪天,她總會難受。
衛宴洲囑咐過幾個太醫小心伺候著,想著能不能養回去一些。
沒想到他仔細沒用,程寧自己不當回事。
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太醫苦口婆心:“娘娘以后千萬不能再沖動了,若是筋骨再斷一次,怕是很難恢復,往后用筷都成問題。”
第95章 南熵沒你見的那麼簡單
開了藥,將程寧的手和腿都用膏藥纏住,太醫才退下煎內服的藥去了。
營帳里就剩他們兩個。
這不是程寧的營帳,是衛宴洲的。
情緒起伏,此時反而睡不著了。
方才太醫的話都聽在耳朵里,程寧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
她昨天拉弓時,心底是有些嘆息的。
曾幾何時,她的弓箭是敵軍聞風喪膽的利器。
可她昨天射出那一箭,恐怕誰見了都要笑話一番。
她想自嘲,可最終化為一聲輕嘆。
程寧早已不是那個程寧了。
她甚至看見弓箭和烈馬的時候,會由衷地產生膽怯。
“嘆什麼氣?”衛宴洲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情緒,立刻就不悅了:“嘆氣什麼意思?”
他始終將程寧摟的很緊,蹙著眉,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雖然嘴上很兇,但是心底覺得程寧是不是這麼坐著不舒服,將她仔細放在了床上。
做完又覺得自己未免被程寧拿捏太過,她稍微不舒服一些自己就擔憂,多沒出息。
程寧就在一邊,看他的情緒幾經變化,不知道這人心底又在想什麼。
這人顯然剛沐浴過,身上帶著氤氳的水氣,還有他衣衫上慣常熏的香很濃烈。
帶著一絲清爽的涼氣,莫名好聞。
程寧側了側臉,因著衛宴洲坐在旁邊,湊近了那味道就更為明顯。
沁人心脾。
完全緩解了她胃中源源不斷涌上的難受。
而且衛宴洲看起來清清爽爽,昨天謝輕漪身上迸濺的血曾染紅他的衣裳。
程寧一度以為他是不是受傷了。
而現在看他渾身上下連個細小的傷口都沒有,又感嘆自己多余。
可這個動作落在衛宴洲眼中,猶如她在躲避他的注視。
剎那間皇帝陛下又被惹火了。
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他就這麼入不得程寧的眼?
是不是南熵入了程寧的眼?
不然他們怎麼會一同從鷓鴣廟出來,南熵衣衫上又擠著個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