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方才謝輕漪也說了,她碰見了傅佑廷。
“沒有。”
衛宴洲將程寧困在自己與桌案中間,取來了最新的幾本奏章。
宮妃是不該干預政事的,但是衛宴洲主動打開的就不一樣了。
奏章里寥寥數語,說的是胡蒙和圖姆多番侵擾的問題。
程寧看完,道:“往年也有這些事,這兩國本就不安分,多生事端。”
雖然程寧自己不在南疆,但是大同小異,邊地都是這些破事。
周邊的小國,打大仗的本事沒有,總是鬧出這些小陣仗來,煩不勝煩。
老鼠屎似的,混在鍋里,令人食不下咽。
但是真要打過去,又會說晉陽欺負弱小。
她知道傅佑廷每年都花精力應付這些。
“你不準備讓傅佑廷回去?”程寧看似問他,實則是陳述:“是想等胡蒙有大動作?”
她略微一想,大概都能猜到衛宴洲的意思。
經過這幾次,她更加確認衛宴洲是個兵行險招的人。
虧可以吃,但是吃虧之后,一定會跟對方討要更大‘報酬’。
否則就不是衛宴洲了。
他眼底露出愉悅和贊賞。
看看程寧,他無需點撥一句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再看傅佑廷那個傻子,在他面前叫囂一個時辰。
所以程寧跟他是最匹配的,他甚至一句話都不需要解釋。
程寧的腦袋被摸了摸,她撥開衛宴洲的手:“若是他們真有動作,你再叫傅佑廷去就來不及了。”
真將人困在皇城太久,胡蒙圖姆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那南疆千里迢迢怎麼來得及。
“不將他留在燕京,那些探子怎麼會將消息帶回去,又怎麼會信朕與傅佑廷有隔閡,從而計劃行動呢?”
這意思——“胡蒙有眼線在燕京?”
其實想想也是,晉陽朝局動亂,這時候誰不虎視眈眈?
邊境小垂的幾座城池,更是令人眼紅。
衛宴洲沒說話,默認了。
程寧又道:“你連胡蒙王圖姆王的行蹤都掌握了吧?”
這麼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怎麼可能沒有準備。
又怎麼會任由傅佑廷呆在燕京。
“聰明,”衛宴洲在她的耳垂上捏了一下:“不愧是朕的熹妃。”
程寧:“......”
這人怎麼有一股邀功的臭屁。
“那邊有人盯著,一旦兩國要有行動,提前本月內會有消息傳回來,半個月,也夠傅佑廷的腳程了。”
但他偏偏不跟傅佑廷說得太明白。
誰叫他在自己面前總是不可一世。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程寧從他腿上下來,視線又掃過那堆秀女的畫卷。
隱了眸光,想回臨華宮了。
“你的那只鷹,是不是太兇了?”衛宴洲突然問。
雖然那嬤嬤沒被帶進來,王喜不會送進來污他的眼,但是一爪抓瞎的威力,不容小覷。
鷹畢竟是兇獸,稍有不慎都可能傷著程寧。
他其實還有問題想問,問程寧你今天還有不舒服嗎,問她喜歡皇子還是公主。
但他問不出口,程寧很聰明,給她一點蛛絲馬跡就會猜到。
她又不想給他生下孩子。
衛宴洲也擔心,有一天程寧知道了懷孕的事實會怎麼樣?
但是孟歆答應過他,等三月過后,胎像穩定,程寧就不會這麼容易動胎氣了。
再等一等。
“花花不兇,只是我沒有制止而已。”
程寧護短自己的愛禽。
這時候,王喜又匆匆進來,帶來求見。
“陛下,”王喜看了程寧一眼:“公孫大人來了。
”
公孫離。
衛宴洲的動作竟然這麼快,程寧有些意外。
“宣進來,”衛宴洲也不打算避著程寧的樣子。
但是程寧很自覺:“那我告退了。”
衛宴洲肯采納她的意見是一回事,不過公孫離的事,她沒想插手。
這個位子是不是公孫離坐,還是別人坐,都是他們的事。
這回衛宴洲也沒有再留,沖王喜道:“用步輦將熹妃送回去,再叫御膳房燉些湯。”
程寧出門的時候,跟公孫離擦身而過。
好多年不見,公孫離停下來,行了禮:“熹妃娘娘。”
她虛長程寧兩歲,一身官服裹著纖細的身子,眉眼如畫。
誰不說公孫家的長女是個手腕厲害的美人兒。
第124章 絕對是懷了
程寧出了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眼睛看著公孫離。ğĝץ
“娘娘,該走了,”春華催促她:“怎麼了?”
沒什麼。
就是有些羨慕公孫離。
當年她祖父出事,一怒之下她便請辭去了郡縣。
不過她在郡縣也很有手腕,兩年前程寧路過茨洲,見過那里百姓安樂。
如風一樣的女子,只在郡縣,是埋沒了。
程寧不希望公孫離同自己一樣遺憾,有抱負的人,就應該有機會。
她回了臨華宮,過了一陣平靜的日子。
謝輕漪沒有來打擾,歐陽曦時常會過來與她說說話。
連帶著那兩位在宮里沒什麼存在感的貴妃也偶爾會來。
不過程寧話不多,大多是聽她們說話。
紫荊樹迎來春日花期。
沒過幾天,前朝傳來公孫離正式上任大理寺卿的消息。
而原大理寺卿于冕,牽涉一樁高達萬兩的貪腐案,被落了獄。
此一舉,震驚朝野。ĝցЎ
倒不是說于冕落獄有什麼可惜的,而是公孫離令人頗為置喙。
晉陽雖一直有女官上位,如程寧,如孟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