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且他勸了許久,衛宴洲身上的傷都還叫大夫看過。
下午程寧回來時,南熵不肯放手,因此程寧陪著進去。
大夫給南熵清洗傷口用了多久,衛宴洲就在賬外站了多久。
他一動也不動,又不敢直接將程寧搶過來。
所以很固執地守在一旁。
王喜都沒法形容自己那時候的感受,勸也勸不聽,傷也不愿意治,就那麼站著。
幸虧是沒下雨也沒下雪,否則這身子哪里遭得住?
現下見了,程寧的態度也堅決的很。
依王喜看,他家主子若是要求個好結局,或許需要天下紅雨。
更何況現在南熵為了救程寧,重傷倒在床在。
女人都容易心軟,那個南熵這麼多年又只對程寧情有獨鐘。
難保不會——
但是這些話王喜當然不敢說,說了就是戳衛宴洲的心窩子。
他還苦惱要怎麼勸衛宴洲看大夫。
不料衛宴洲卻主動開口了:“叫大夫過來。”
“啊?”王喜忙給自己掌嘴,急忙應道:“候著呢,主子快回營帳去。”
沒想到這次衛宴洲配合的很好,背后的傷,脖子上的刀痕,還有腹部的刀傷,都因為時間太久已經結痂。
衣服脫下來,兩面沒有一處好皮。
大夫戰戰兢兢地清理了傷口,上藥,包扎。
等所有都弄完,衛宴洲已經被捆的像個粽子。
王喜端著他平常喝的藥進來時,衛宴洲已經頭靠著床柱,閉目似乎睡著了。
但王喜知道他應該是沒有睡著的。
自從再被衛宴洲找回伺候在他身邊,他就知道衛宴洲有很嚴重的失眠癥。
現在不過是傷口痛極又累極了,才暫時閉目養神而已。
果然王喜才剛剛走近,衛宴洲就睜開了眼睛。
“什麼時辰了?”
“子時了。”王喜想著勸他將藥喝了:“喝了藥好睡呢。”
衛宴洲坐起來,這次竟然不用王喜苦口婆心地勸,自己端過藥幾口喝完了。
他原先喝藥也不用怎麼勸,但是總等藥在桌角放涼了,公事看的差不多才會喝。
有沒有效果不說,但是這麼喝下去傷胃。
王喜說熱一熱,他只說麻煩。
大夫也說過,他的病好得慢,跟喝藥習慣和心態有關。
本就睡不好,思緒又過重,不是什麼大病硬是拖成這個樣子。
但是衛宴洲聽完仍舊無動于衷。
就好似他根本不在乎,也或者,他覺得病痛可以分去一點注意力。
但是今日居然出乎意料。
“主子肯這樣喝藥,病定然能好的快一些。”
衛宴洲頓了一下,說:“她說我像裝病跟她博同情。”
王喜:“......”
雖然話挺狠的,但不得承認對衛宴洲挺管用的。
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程寧一句話,比他和大夫忙的團團轉有用多了。
“你去問南熵的隨行軍醫沒有,怎麼說?”
王喜露出為難,方才衛宴洲確實交了這個任務給他,他也去找了給南熵診治的軍醫。
“那軍醫是大嵐人,又是南熵貼身的,估計是怕南熵的傷勢泄露,會引起大嵐皇室騷亂,所以——”
“所以什麼也沒說。”
王喜撓了撓腦袋:“不過依照這麼看來,定然輕不了,當時那麼大一個血洞呢。”
衛宴洲有眼睛會看,他都看見了。
朝程寧撲過去那一刻的果斷,有種不要命的勇氣。
但是他更看見,程寧那時候明明是要動手避開的,以她的反應一定能避開。
所以衛宴洲才沒動手添亂。
南熵這一計苦肉計,真是玩的令人叫絕。
他這麼一傷,程寧定然不會棄他不顧。
每每想到這,衛宴洲都恨不能給他補一刀,直接將他送去見先人。
但是程寧一定會生氣。
“如果他以此要挾,要娘娘嫁給他,那可怎麼辦?”
衛宴洲捏破了手里的瓷碗,眼中閃過殺意:“那他就等著。
第211章 跟我回大嵐
剛幽幽轉醒的南熵不知為何打了個噴嚏。
這使得剛包扎好的頭上的傷口又有要裂開的趨勢。
他痛的呼出一聲呻/吟,抬手想要去摸。
程寧眼疾手快地往他頭上一擋,將他的手拉下來,低喝:“別亂動!”
于是手掌順勢被牽住。
南熵的體溫冰涼,程寧因著那件氅衣,手是暖的。
一雙蒙著水霧般的雙眼看向程寧,南熵低低地開口:“程寧?”
沒傻。
程寧重重松了口氣。
她想替南熵將手塞進被子里:“你的軍醫說能醒過來就是好事,接下來好好喝藥恢復就行了。”
但是隨著她的手一動,南熵的手又從被子里伸出來,著急去抓程寧。
恰逢此時軍醫煎好了藥端進來。
“殿下,趁熱將藥喝了吧。”
程寧作勢要讓開。
但是南熵卻嚷起來:“你是誰?別過來!”
他似乎很抗拒接觸別人,揚著腦袋往程寧那兒躲。
但他這樣亂動根本不行,很容易就會讓傷口錯位。
不過此時程寧和軍醫都顧不上了。
軍醫臉色一白,程寧已經指著他問:“你不認得他?”
怎麼會呢!?
方才是軍醫一直守在這里等南熵醒過來的,他睜眼的那一刻并沒有什麼異常,張口就是要程寧。
所以心腹忙差人去請了程寧過來。
但是沒說他只認得程寧啊!
軍醫腿都嚇軟了,這要是真的不認人了,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