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會兒不就不理人了?
衛宴洲沒這麼想過,他就覺得南熵挺煩人的,這會腦子壞了,怕他以后都纏著程寧。
但是王喜一提醒,他才有想起曾經那些女人。
所以程寧會不會是想起了歐陽曦,覺得他跟歐陽曦無異。
只是調換了角色,他現在看起來,確實不見得手段光明。
想通的一剎那,醍醐灌頂。
衛宴洲甚至覺得程寧對他的態度已經算的上好了。
這樣一看,南熵豈不是就是當初別無選擇的程寧?
那程寧一共情,豈不是會可憐南熵?
意識到自己辦了什麼蠢事,衛宴洲瞬間氣壓低迷。
王喜知道他是轉過彎來了:“主子也不用太傷神,老奴覺得此時挽回也不晚。”
“你叫人將那個飛什麼燕的,送走,連夜送走。”
王喜急忙應下。
“那怎麼才能讓阿寧消氣?”衛宴洲覺得送走飛燕肯定不夠,程寧也不是討厭飛燕,她氣的定然是他。
一著急,本來好了些的咳嗽又冒出來。
衛宴洲扶著旁邊的一根營帳桿,咳得壓抑。
這里是程寧的營帳,營帳不隔音,程寧想必在里頭聽得清楚。
不能讓程寧覺得他的身體一無是處。
他剛干了件蠢事,再加上身體不好,程寧更要嫌棄他了。
夙乙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見衛宴洲咳到氣都有些喘不上來,還是沒忍心問了句:“要不要給你叫個大夫過來的?”
“不用。”衛宴洲拒絕的很干脆,但他的視線落在的夙乙臉上,突然問道:“你成親沒有?”
夙乙:“......”
他往后退了兩步,因為覺得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覺有些的恐怖。
“成了。”
他們這些家宅里的貼身護衛,到了年紀就會奉父母之命成婚。
有了家就有顧慮,在外頭跑的時候也會惜命。
夜漸漸深了,衛宴洲往營帳里看了一眼,程寧的身影在伏案,似乎在處理白日從幽水送過來的公務。
收回眼神,衛宴洲朝夙乙勾了一下手指。
子時快到時,程寧才驚覺自己手腳冰涼。
北境的冬夜果然如猛虎,而她不知不覺地看著賬本就到了這個時辰,腳都被凍僵了。
她自己吩咐的不許人打擾,也就真沒人來打擾過。
炭盆里的碳因為沒有及時撥弄,已經滅了。
程寧收拾了東西,想挪動去給自己倒杯水。
起身的時候嘶了一聲,外面響起夙乙的腳步聲,掀開簾:“主子要歇下了?”
他手上還端了一碗熱乎乎的湯。
很大碗,是北境尋常農戶家里常見的海碗,陶釉上的不均勻,但是有種異域的美感。
香味侵襲,程寧嗅了一鼻子:“是什麼?”
原本還不覺得,她外出回來就吃了半塊饃,現在過去兩個多時辰,也確實是餓了。
“蘿卜牛骨湯。”夙乙將碗遞給她,笑起來:“北境的蘿卜都很甜,主子嘗嘗?”
是很香,程寧喝了一口,確實鮮甜。
她在幽水城大半年,胃口也被養刁了,出來這二十日都吃些干糧什麼的。
此時夜半里一碗滾燙的湯,將所有疲憊都燙沒了。
吃了一塊蘿卜,但是入口的時候有一點幾不可聞的腥味。ĝǧץ
“奇怪,北方的牛怎麼會腥。”她嘟囔了一聲。
卻沒見一旁蹲下重新生起炭盆的夙乙手一頓,有些心虛地呵呵一笑:“估計是清燉,味道明顯一些。
”
程寧又喝了一口,打趣他:“但也還是好喝,常給你媳婦燉吧?”
差點就脫口而出:我媳婦兒根本不讓我去廚房,怕我炸掉她的廚房。
但是夙乙明智地咽回去了,并且胡亂點了幾下頭。
一碗熱湯,不僅讓程寧手腳熱起來,胃里也一陣舒爽。
她曾有一段時間進食很麻煩,吃什麼都不多,涼一些會胃疼。
城主府的祁嬤嬤盯著廚房養了很久才好一些,不過出來這一陣又回去的差不多了。
今夜是難得。
重新洗漱后,程寧上了床,手里舉著本兵法,看向忙碌的夙乙:“你也去歇著吧,不用伺候了。”
要不是路途坎坷,確實應該帶個丫頭的。
不過程寧也習慣了,她從前軍中的下屬都是大男人。
夙乙替她將炭火燒的很旺,發出噼啪聲,而后熄了汽燈,這才退出去。
屋里還留了一盞小燈,程寧看書看的認真。
但生孩子對她來說還是有所損耗的,不一會就上下眼皮打架,差點睜不開。
隨后書啪嗒掉落在地,她漸漸呼吸輕緩。
黑夜里有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身上一重,誰將一床毯子蓋在了她身上。
程寧醒了一點,有點無語。
她只是睡了,又不是死了,也沒有喝酒。
這瘋子身上的藥味和冷杉味,是以為她聞不見麼?
第217章 你頂多是個謝輕漪
被角往脖子上蓋,有一種想要悶死她的感覺。
程寧突然睜開了眼。
對上一雙被火燭倒映的通紅的眼球,對方一愣,被抓現行的窘迫一閃而過:“你、怎麼醒了?”
程寧一個字也沒說,但在心底冷笑,如果這都不醒,那我不是睡著了,我是死了。
“渴嗎?”見她沒有什麼動靜,衛宴洲小心地問。
隨即不等程寧回答,快步起身倒了杯溫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