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了一句:“是不是?”
“是,胎兒長得太大,撐大了肚皮,”程寧的情緒在臨爆點:“是不是丑著你了?”
她現在真的恨不得照著那張臉揍一拳,陰郁她是沒有的,她只有暴躁。
“不丑。”衛宴洲倉促地否認,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但是覺得自己的話又沒有多少說服力,他朝前邁了兩步。
這次沒管程寧愿不愿意,會不會生氣,又是不是會弄臟她新換的衣服。
他直接裹住程寧的腰,用了力氣,將她摁在自己懷里。
臉也隨之埋下去,藏在程寧的脖頸處,悶聲說:“對不起。”
又不知道在道哪門子的歉。
程寧想抬手揍人,卻根本抬不動——她的手臂也被他箍緊在懷里了。
“.......”
“對不起。”衛宴洲一句接著一句,好像除了這三個字不會說別的。
程寧被勒的差點透不過氣:“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我說過這些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心疼。”
他看見程寧身上的這些,心疼的都快喘不過氣了。
怎麼偏偏是程寧啊。
他年少時,期盼的是程寧一生快活,一生安順。
可是他親手毀了這些,毀了程寧。
到最后,還要在她身上留下這些令人可惜的痕跡。
程寧一愣,因為衛宴洲的心疼兩個字,說的太過壓抑,就好像沒有知道真相的那些日子,他總壓抑著對她的在乎。
更可怕的是,她感覺自己的皮膚上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
濕的,熱的。
是衛宴洲的眼淚。
這個人第二次在她面前哭,沒有聲音,只有不斷劃落在她的衣衫上的熱源。
程寧:“......”
所以兇他沒有用,罵也罵不走,關鍵時刻人還會哭。
她對衛宴洲,突然覺得毫無辦法。
良久,她終于掙脫一只手出來,拍了拍衛宴洲的背:“老紀說能去掉,我只是懶得擦藥膏。”
感覺不說句話這人能訛上她。
聽見程寧這麼說,衛宴洲才抬起臉來。
他顯然也因為不是第一次哭,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了,臉上的血跡更亂七八糟。
眼角很紅很紅,但是眼淚已經在程寧領子上蹭的差不多了。
“真的?”他給程寧擦掉脖子上被他蹭上的眼淚,說:“那我給你擦。”
“......”程寧忍了又忍,最后說:“滾。”
給他臉了,還想得寸進尺。
“衛宴洲,”程寧突然壓著他的脖子,將這人比她高出的大半個頭壓下來:“你以后再這副鬼樣子在我面前晃,就干脆找把刀把自己的臉劃花!”
一晚上的,她真是忍夠了。
有工夫煮面,沒工夫洗個臉?
難看的要死。
而方才那個影衛,聽見里面的主子終于好像辦完正事了,小心翼翼重新敲了一次門。
“主子,真的有急事,可否讓屬下先稟報?”
第225章 門在那,我數三下
衛宴洲盯著程寧,哦了一句。
然后他繞開程寧,拿起她浴桶架子上的臉巾,給他自己擦了一邊臉。
程寧氣不順:“擦完趕緊滾。”
又朝著外頭那個不省心的:“滾進來。”
沒人敢惹她。
影衛小心翼翼推門進來,目不斜視,因為根本不敢,只敢盯著腳下。
“說。”程寧拿起桌上的水要喝,但是很快又被人拿走了——
衛宴洲熟練地搶過她的水杯,說了句涼,兌了熱水進去,才重新給程寧。
擦了血污,只剩下眼角是紅的,恢復了往日那張俊臉。
程寧勉強接過,冷哼了一聲。
“是紀先生派人過來傳信,說他們就快到了,讓我們明早先等一等他們,要與我們匯合。”
老紀?
程寧下意識看了衛宴洲一眼,又沖影衛問:“他們?”
“具體的紀先生沒說呢。”影衛有什麼答什麼。
老紀去了南疆,不直接回幽水,跟著她來大嵐干什麼?
這一個多月她沒有刻意聯系過老紀,他也沒有壞消息傳來,想來應該是順利的。
隨即想起一種可能性。
難道——
衛宴洲應該也猜到了,在一邊不大甘愿地說:“怎麼都嗅著味來。”
“這就是你說的急事?”程寧收起心思,瞪向影衛:“所以毛毛躁躁地直接推我的門?”
影衛噗通就跪下來,他大喊:“對不起主子!是紀先生派來的人,緊趕慢趕,說事情很著急。”
但他現在想了想,覺得對啊,這算什麼急事?
他們本就明日要修整一番,只要紀先生在他們出發之前到就行了。
而他竟然因為看到信箋上一個朱紅的急字,就打擾了主子.....
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自己被罵簡直就是活該。
“自己去領罰吧。”程寧這一晚上心力交瘁,手握成拳撐著腦袋:“再有下次,就不是小罰了。”
“是!”影衛松了一口大氣。
他也覺得自己魯莽了一些,但是隨即他將眼神落在了衛宴洲身上。
這位看似也不討喜的,怎麼主子不罰他?
衛宴洲絲毫不避地看過去,哪會不明白這人在想什麼。
他身上有一抹渾然天成的氣場,平等地睥睨除了程寧的所有人。
此時影衛就看見他眼里明明白白地寫了:我不一樣。
同樣是闖進城主的房間,城主對他也沒有好臉色,憑什麼不一樣!
影衛暗暗怒了一下,就一下。
隨即他就聽見他家城主大人對那個男人說:“你也是,都滾出去,往后誰再亂闖,我揍不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