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法語。

　　男人的口音里聽得出法語的殘留。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不過沒有追上來。

　　沈之斐一個人回到了酒店。

　　溫莎恩典把紅裙送給她作為紀念，她懶得換下來，連耳墜都沒有摘。

　　推門而入，她突然有種無力感，關上門，走了兩步，緩緩地坐到了地毯上。

　　她的背部靠上沙發，看向天花板，一個人發呆。

　　手機早就調成靜音了，這是在異國他鄉。

　　沈之斐不會被任何人叫醒。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沈之斐以為是客房服務，沒打算搭理，希望對方敲一會兒，發現沒有動靜就離開。

　　可是門外的人格外有毅力，敲三下，停兩下，繼續敲三下。

　　如此往復，沈之斐懷疑他都敲了有五分鐘。

　　她仍舊沮喪，勉強掙扎著爬起身來，走去開門。

　　門扉一開，沈之斐對上了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臉。

　　她晃了下神：“……秦瓚？”

　　“是我，”男人的嗓音低沉悅耳，又極其富有安全感，“一個人難過呢？”

　　沈之斐沒有說話。

　　秦瓚又笑著問她：“那既然我來了，要不要抱抱？”

第62章 看了一眼兩腿之間

　　沈之斐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在白日做夢。

　　他在國內，在兆城，可她身在浪漫之都。

　　她怎麼會見到他？

　　秦瓚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她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幽幽地嘆了口氣：“沈厚行和沈青瓷，今晚我就把他們宰了灌香腸。”

　　聽到這兩個名字，沈之斐一陣委屈，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秦瓚看得心疼，上前一步，將她抱了一個滿懷。

　　耳邊，是他偏低的溫和嗓音：“不難過了，不難過了。”

　　哄小孩似的。

　　沈之斐心里柔軟，雖然推他，但也沒用什麼力氣，像是鬧著玩：“你來這里干什麼？”

　　“我知道了沈厚行干的事，”秦瓚道，“這個王八蛋，早就背叛我，跟湯司鉞勾結上了。”

　　沈之斐悶聲道：“他以前也背叛過我爸爸，跟你勾結。”

　　秦瓚笑了一聲：“今天不揭老底。”

　　沈之斐沒有再說話，靜靜地任由他抱著。

　　很多壓力，很多郁悶的情緒，都在這之間緩緩消散不見了。

　　“哦……真是浪漫……”

　　帶著贊嘆意味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沈之斐略微側目，看見負責打掃的阿姨停在不遠處，滿臉姨母笑地看著他們兩個。

　　沈之斐突然覺得害臊，稍稍離開秦瓚的懷抱，拉著他的手，把他帶進了房間里。

　　門扉合攏，秦瓚看著她，揶揄地問：“叔叔阿姨在不在家？要是看見我們兩個這樣，是不是會生氣？”

　　怎麼說得像是他們兩個偷偷摸摸談起了戀愛……

　　沈之斐松開了他的手，說：“別這麼幼稚。”

　　“好，”秦瓚的視線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小斐，你今天真好看。”

　　沈之斐掀了掀眼皮。

　　秦瓚補充：“其實你每一天都很好看。”

　　沈之斐輕哼一聲：“羅里吧嗦。”

　　她動身要去浴室：“我換衣服。”

　　秦瓚卻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舍地說：“再穿會兒吧，這條裙子特別適合你。”

　　“你不是已經看過了？”

　　“想再看會兒。”

　　“要不再給你走秀看看？”

　　“也不是不行。”

　　沈之斐都被他逗笑了：“你想得美。”

　　秦瓚有些失落：“真的不走嗎？我為了趕飛機，都沒有看你的直播。”

　　“你看回放。”

　　“回放哪有直播香，”秦瓚使勁撒嬌，磨著她，“寶貝，就走一段，為了我走一段，好不好？好不好？”

　　沈之斐剛被他感動過一遍，耳根子軟，心更軟。

　　秦瓚求了她一會兒，她莫名其妙地就點下了這個頭：“……好吧。”

　　秦瓚立馬在沙發上坐穩，腰背挺直，模樣很乖，表情很期待。

　　沈之斐好笑地看他一眼，繞去另一邊，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開始走秀。

　　步伐鏗鏘有力，力量與美感兼備。

　　沒有秀場上那麼鋒銳，現在的沈之斐只是疏淡，微冷，像雪一般。

　　她在秦瓚面前定點，目光與秦瓚的撞在一起。

　　安靜片刻，秦瓚緩緩低頭，看了一眼兩腿之間。

　　沈之斐一下明白過來他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有點兒害臊。

　　怎麼這樣也行？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她又羞又惱，轉頭就進了浴室。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秦瓚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

　　剛才起的反應還沒有好呢。

　　沈之斐一言不發，把裙子疊好放進行李箱。

　　弄好了，沈之斐琢磨著再找點別的事情做，不想面對秦瓚，太尷尬了。

　　身后，秦瓚清了一下喉嚨，問：“小斐，晚上吃什麼？”

　　沈之斐回頭看他一眼：“你好了？”

　　秦瓚誠實地搖了搖頭。

　　沈之斐紅著臉告誡：“那等你冷靜下來了再說！”

　　說完，她拿過手機，坐到了離他挺遠的地方，自顧自低頭刷手機、回消息，全當他不存在。

　　從前行政后勤部門的同事，周若涵他們，以及后來技術部的一些同事，還有莊震、商承陸，以及魏時瀾，都給她發來了祝賀的消息。

　　沈之斐這一次的走秀，確實是一次巨大的成功。

　　沈之斐大多回了一句“謝謝”。

　　最后，她點開魏時瀾的對話框，兩條語音。

　　第一條是魏時瀾的聲音：“小斐！你今天真的太好看了！我已經想不到別的形容詞了，我現在就是覺得，如果我是個男的，我一定不會給秦瓚機會，你這個老婆，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