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言看著她腳邊三個手提袋,不知不覺已經走近。
突然的沉香味襲來,高幸幸玩手機的手一頓,側過頭就看見陸則言。
被他拒絕的惱氣還未過,高幸幸回過頭,沒說話。
她手指在手機上滑動,心早就不平靜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她期待陸則言說什麼,但總是希望他先開口。
“需要幫忙嗎?”
高幸幸抿了抿唇,連臉都沒抬:“不需要。”
過了兩秒陸則言才道了一句“好”。
然后,他就走了,卷著那股沉香味一起不見了。
高幸幸有些石化。
她覺得,陸則言真的就只是看見一個算不上朋友的熟人,然后迫于禮貌,客氣詢問一番。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祁樂正好停好車回來,撞高幸幸槍口上了。
她把向日葵塞他懷里,順帶掉了幾片花瓣。
祁樂拽著幾大包,用膝蓋頂了一下才拿穩:“高幸幸,你找抽呢?”
“你抽吧,等媽媽回來我就告訴媽媽你根本沒來接我。”
“不帶翻舊賬的。”
“就翻。”
祁樂跟著高幸幸來到女生宿舍。
程亦可早就等在女生宿舍門口,接過向日葵,眼睛彎彎:“謝謝祁樂哥哥。”
“嘖。”祁樂沒好氣睨了高幸幸一眼,意有所指,“瞧瞧,都是誰給你慣的壞毛病?“
高幸幸撇了撇嘴:“你謝他干嘛?這是我給你摘的。”
“......”程亦可看出她不高興,抿了抿唇,順手把祁樂手上的袋子接過來。
高幸幸自覺從程亦可手上攬了兩個袋子過去。
祁樂:“我這個月要回學校準備畢業答辯,端午節不一定回淮午。”
“知道了。”高幸幸轉身往女生宿舍里走。
程亦可:“祁樂哥哥再見。”
“好,下次見。”
程亦可追上高幸幸:“你怎麼了?剛才給我發微信不是還很開心嗎?”
“......”
“呀,你的左手怎麼受傷了?右手還好嗎?”
“我沒事。”高幸幸沉了口氣,聲音低落,“好像失戀了。”
程亦可“噔噔噔”跳到高幸幸面前,面色驚訝:“你談戀愛了?”
“也不是...回宿舍再說。”
回到宿舍,高幸幸把事情經過說了一番,然后問程亦可。
“你覺得我長得美不美?”
“很漂亮。”
“那他為什麼不喜歡我?連聯系方式都不給!”
程亦可想了一下:“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各個方面,跟長相關系不大。”
高幸幸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
跟長相關系不大,可是其他方面她也沒有拿得出手的。
程亦可:“你喜歡他什麼呀?”
“喜歡他什麼...”高幸幸默了片刻,說,“嗯,長得好看。”
“還有呢?”
“......”
程亦可眼睛瞪得溜圓:“拋開他的相貌來說。”
高幸幸又默了片刻,抬眉,誠心誠意道:“拋不開。”
程亦可無語,拿著向日葵觀摩。
高幸幸看著左手的繃帶,若有所思。
程亦可舉著向日葵:“就這樣吃嗎?”
“這種顏色的還沒熟。”高幸幸指了指旁邊,“你吃這邊這塊就行,這種顏色的可以吃。”
跟程亦可聊了一會兒也沒聊明白,高幸幸開始收拾東西,她拿出衣服想掛上,里面抖落出一疊人民幣。
她撿起來數了數,整整1000塊。
想來是祁樂放的。
她打開微信,果然有祁樂的未讀信息。
祁樂:【連帶著端午節的打車費,1000塊一分不少你的,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哪是生他的氣?
只是幼稚的把氣發在最親近的人身上而已。
......
周二下午的體育課,高幸幸站在操場墻欄邊,外面是她發小謝呈。
謝呈的爺爺和高幸幸的祖父是堂兄弟,因這個,謝呈總打趣讓高幸幸叫他叔叔。
他們年紀一樣大,高幸幸不叫,說他們只能是發小關系,要不就絕交。
謝呈小時候家境和高幸幸差不多,還是鄰居,后來謝家就搬走了,現在已經是淮午叫得上號的富裕家庭。
謝呈成績不好,高中被謝父送出國。他倒也沒忘兒時情誼,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隔著墻欄也來見高幸幸一面。
謝呈把一次性手套遞給高幸幸,中間擺放著梅花糕。
小小的一顆,梅花形狀。明明是蛋糕,里面包著辣醬。
可能會覺得很奇怪,但是就有人愛這種怪味。
高幸幸:“你這次走了多久回來?”
“不確定,以后回不回得來都不確定,所以,這不是來給你道個別嗎?”
“對了,你和你那個外國女朋友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謝呈臉色不虞:“別提了。”
“哦,又被甩了?”
謝呈抓了一把梅花糕,往高幸幸嘴里塞:“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高幸幸鼓著腮幫子,說話不清不楚,但也能聽清大致說的是,你自己被甩了,管我屁事之類的話。
引得謝呈又抓了一把塞她嘴里。
高幸幸來者不拒,她喜歡大口大口吃這些。
陸則言正好經過,視線落在高幸幸臉上片刻,又轉到掛在圍欄花繞的透明食袋上。
高幸幸捂著腮幫子,看著他從謝呈身后走過去。
好家伙,上次還客氣問句要不要幫忙,這次連招呼都不打了。
高幸幸咽了嘴里的東西,沖著他的背影:“王八蛋!陸則言!”
謝呈盯著高幸幸,有些激動:“你叫他什麼?”
“陸則言啊。”
“我靠,不會是那個陸則言吧!”謝呈掏出手機,對著陸則言背影拍了一張照片,然后開始擺弄手機。
高幸幸:“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