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溫柔。
跟記憶里一樣。
“沒怪你”三個字,像是脫離了嘈雜的酒吧,進入空曠的深淵,重復的回響撞擊她的耳膜。
他的眼眸像是浸了水,在她心頭波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下午知道他沒女朋友。
到現在。
她對他的心思,死灰復燃。
第三十章 然后哄她開心
高幸幸蕩漾的心是被謝呈這個小崽子拽回來的。
謝呈先是走近兩人,然后自然地搭上高幸幸的肩,說:“幸幸,遇見朋友了?”
說完,頭還往高幸幸肩頭偏了一下。
陸則言視線在謝呈手上停了兩秒。
高幸幸沒看陸則言,但是她明白謝呈的意思,然后笑著給陸則言介紹:“這是我叔叔,他只是看著年輕,輩分大!”
謝呈打死也想不到,人生第一次被高幸幸承認的血緣關系,是在這一刻。
他沒興致了,把手收回來。
陸則言對著謝呈點了點頭,然后低頭湊到高幸幸耳邊:“高小姐,早點回家。”
說完,陸則言轉身。
高幸幸及時拉住他衣袖。
暖橙色的燈光中,陸則言回頭,等著她說話。
高幸幸音量加大:“你不是說讓我請你吃飯嗎?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在急速搖晃的燈光下,高幸幸看見陸則言眉梢動了一下,然后低頭。
他的視線在她拉著他的衣袖上。
高幸幸沒放手,纖細的手指更緊了一些。
陸則言沒回答她的問題,他依舊湊近她,溫溫吞吞說了句:“你不生氣了?”
生氣?
高幸幸想到和他談合作那段時間,她確實有時候態度不好,便自動對上“生氣”二字是那時候。
“我不生氣了,一點也不生氣了。”
陸則言:“那我請你吃飯。”
高幸幸哪管誰請誰,立馬眉眼帶笑:“好。”
約定好,陸則言回到二樓,他在Henry和尹菲菲的打量下坐下。
陸則言捻了一支煙。
尹菲菲八卦的心難耐,瘋狂給Henry使眼色。Henry這才問:“則言,你的高小姐是要被人搶了去?”
陸則言臉部在背光的暗處,看不清表情,他指尖夾著煙在紅色煙灰缸上抖了抖:“她不生氣了。”
“......”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Henry問:“然后呢?”
尹菲菲也停止玩手機的動作,微微湊近耳朵。
“然后?”陸則言聲音輕,帶著明顯的笑意,“然后哄她開心。”
樓下。
謝呈等陸則言走了才抱怨:“你倆可真牛逼!當我不存在!”
高幸幸抿著唇:“哪有?”
謝呈看她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就來氣,走到沙發上抓起她的鏈條包:“走了!”
“不喝了?”
“喝個屁!”
謝呈和高幸幸結賬才發現陸則言把帳已經掛了。
謝呈敲著桌子,不爽:“你們老板呢?”
酒吧收銀員明顯懵逼,怎麼被人買了單還能生氣的?
高幸幸把謝呈拉著往外面走。兩人坐在車上等代駕。
謝呈輕哂了聲:“高幸幸,我前幾年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對不對?”
“啥話?”
謝呈換了個問法:“你對陸則言還沒死心對不對?”
高幸幸不說話,不說話在謝呈眼里就是默認。
謝呈:“你知不知道陸則言為什麼回來?”
“為什麼?”
“陸氏集團現在在他哥手上,他什麼都沒了,可以說,他是被趕回國的,你懂不懂?”
“......”高幸幸不解,“所以呢?”
“所以?”謝呈吐出一口氣,“所以他到底哪里吸引你?”
高幸幸默了片刻:“長得帥。”
謝呈不客氣地“呵”了一聲。
他看高幸幸滿臉不在意的模樣,更惱了:“高幸幸,他這樣的我見多了,無一例外,他不會對你認真的。”
“......”
“陸則言那樣的人,為了爭權奪利能付出生命的人,你覺得他會甘心?他站在那位置過,就不可能甘心如今的位置,他對你也不過是一時興趣而已,玩玩而已,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高幸幸本來今晚還有些暈乎,聽到這些話她瞬間控制不住情緒:“那你呢?照你這話說,你和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在和你說陸則言!”
高幸幸沒接他的話,而是質問:“你的那些女朋友呢?你也是玩玩她們?”
“......”謝呈被噎得啞口無言。
高幸幸也知道自己說了讓他難受的話,可是她現在沒辦法認慫,于是提著包下車。
兩人不歡而散。
謝呈一直沒聯系高幸幸,高幸幸也沒聯系他。
中秋節前夕,陸則言給高幸幸發信息,說要回M國幾天,那頓飯等他回來再請她吃。
高幸幸這才給謝呈發消息。
高幸幸:【我們談談】
謝呈:【不好意思,人在淮午】
臥槽!說好的一起回去呢?
中秋節,高幸幸回到淮午,祁樂親自去車站接她。
他們倆去了家里的便利店,吃了速食,然后全家一起回家。
祁強和高陽對高幸幸噓寒問暖,惹得祁樂狂翻白眼兒,打趣她是24歲,不是14歲。
到家后,祁樂搬出一個大盒子,四四方方足足有一平米,厚度大概二十來厘米。
高幸幸蹙眉:“什麼東西?”
“不知道,快遞來的,寫的是你的名字。”
高幸幸拿出小刀拆開:“誰寄來的?你看快遞單沒?”
“沒仔細看,就看收件人是你。”
盒子打開,扯開厚厚的保護層,是一副油畫。
還有一張便箋,封口是一小撮已經干涸的白色小花。
拆開,里面四個字。
——生日快樂。
祁樂咬著蘋果湊過來,瞥了一眼便箋:“生日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