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往前挪了一些,腳尖點著鋼制的框架。
陸則言拿著果汁轉身,就看見她如此。
她一手抓著毯子,一手撐著坐凳,毯子抓得并不牢,左肩早已滑下來,連帶著里面黑色吊帶也要掉不掉的。
毯子不規則的垂到她小腿處,她腳弓伸直,腳尖是豆沙色甲油。
其實她真的遮得很嚴了,跟剛才她故意誘他時相比。
她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像是沉在自己的世界。
媚而不自知,顯得欲拒還迎。
陸則言吹了一晚上的涼風,此刻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把果汁遞給她。
高幸幸雙手接過,抿了一口。因為涼,她微微聳動肩膀,鎖骨深深凸現。
她眼睛明亮,有些好奇:“為什麼有果汁?”
陸則言站在高幸幸面前,單手撐著料理臺,語氣悠悠:“怕你是真的想喝,所有讓人送過來。”
“......”高幸幸不自然撇開臉,小口小口下咽,最后她還是沒忍住,小聲問到,“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那樣...不好?”
“哪樣?”
“......”高幸幸把最后的果汁喝完,“沒什麼。”
陸則言嘆了口氣,在靜謐空間額外明顯。
他上前半步,微微彎腰:“幸幸,討厭煙味兒嗎?”
“???”高幸幸一臉疑惑,隨即在他的注視下,弱弱地搖頭。
下一秒,陸則言的臉貼近,伴著煙草味兒。
他咬了一下她舌尖,然后拉開距離:“討厭嗎?”
高幸幸嘴中有淡淡的煙草味兒,還有香甜的焦糖味兒。
這就是陸則言的煙味兒。
高幸幸笑眼彎彎,抿著唇搖頭。
陸則言扯開嘴角,抬手壓住她后頸,加深這個吻。
沒有克制,只是本能的索取,探索她每一寸。
高幸幸任身上的毯子滑落,堆在腰間,空出手抓著陸則言的衣領。
拉進,仰著頭,不甘示弱回應他。
陸則言的手順著她的背脊向下,像是帶著電流。
一簌一簌。
高幸幸不再和他抗衡,扭著身子躲避。
陸則言掌心貼著她的背,不再放肆。
他的唇慢慢下滑,順著她的脖頸到了肩膀,隨即到她耳畔,輕輕啄了一下。
意識到不能再進一步,炙熱的唇離開。
高幸幸脖頸還微微仰著,感覺到他噴在耳畔的呼吸,以及他低啞的聲音。
“bad girl。”
高幸幸腦子短路,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后皺著眉錘他肩頭。
陸則言把高幸幸抱進房間。
看他要走,高幸幸拽住他衣角:“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八點。”
高幸幸唇線抿直,商量的口吻:“那我能在這兒多睡一會兒嗎?我明天不上班,今天又睡太晚。”
“......”
“我可能起不來。”高幸幸看著他,眼眸里印著他的臉,“所以,你走的時候也別叫我。”
陸則言慢騰騰坐在她床邊,牽起她的手,親吻指尖:“好。”
隨即,他把她的手放到被子下面,埋頭在她額上,輕輕貼了一下,溫柔的道別:“Sweet dreams。”
高幸幸睡得并不安穩,也沒有好夢。
她夢見她在攘往熙來的機場縈回奔跑,像是在找什麼人。
至于找什麼,夢里的她也不知道。
只感覺焦急,無力,深深的崩潰。
突然,她的手被拽住,周遭變得安靜下來。
有人為她抹去額頭的汗水。
安撫的吻她額頭。
......
高幸幸醒來,天已經大亮。
她揉了揉眼睛,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陸則言...還真沒叫她。
明明是她自己提議的,卻還是不開心。
高幸幸起床洗漱,然后去餐廳吃飯,結賬的時候服務員告訴她,她的所有消費都掛在陸先生賬下。
陸先生,不就是陸則言?
高幸幸又在餐廳坐了一會兒,撐著腦袋神色不明地盯著美女彈琴。
琴聲悠揚動聽,像潺潺溪水。
其實陸則言真的很好,溫柔體貼,也尊重她。
甚至能感覺到很珍惜她。
這讓她非常愉悅。
細細想來,他只是沒說過喜歡她,沒說過愛她而已。
高幸幸此刻,莫名的挺在乎這兩句矯情話。
她思索了一番,究其根本,是因為她是先喜歡他,先愛上他的那一方。
而他,在剛剛離開了她的世界。
那種抓不住,握不著,空落落的感覺又來了。
高幸幸是當天晚上接到陸則言電話的。
他說,他到了,說別不開心,說肯定能回去跟她跨年。
高幸幸語氣絲毫不在意:“我沒不開心啊,我也很忙,你要跟我跨年,得提前預約。”
陸則言在電話那邊笑。
好幾秒后,高幸幸問:“你說的跨年,是元旦節,還是除夕?”
聽到陸則言說除夕,高幸幸語氣也不帶失落,笑意盎然:“那不好意思,我沒空呢,我得回家。”
掛了電話,高幸幸打開日歷,認真的數著,離除夕還有多少天。
還有四十一天。
也不算長。
如果跟六年相比較的話。
高幸幸出差回到玉和,小李在機場等她,然后直接把她送到陸則言下榻的酒店。
其實她跟陸則言的關系也不是毫無進步。
比如說,她現在不會在朋友圈影射自己怎樣怎樣,會直接跟他說,她要回玉和了,要去哪里出差了,項目又沒談成,客戶煩死了。
陸則言每次都安靜的聽她說,也會給她安排一些吃食住宿。
卻從不會提及他在M國的事。
高幸幸這次回玉和,葉子在,凌福跟項目還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