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說完,電話那邊沉默了。
餐桌對面正給高幸幸把餐食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陸則言也停止了動作。
高幸幸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輸出:“反正就是這麼個事,可能他不太滿意我男朋友吧,又答應幫我保密不會告訴你們,所以你和爸爸不要再問他了。”
“你男朋友……”
不等高陽再說話,高幸幸急忙打斷她:“過年,過年我會帶他回來看你們,媽媽就這樣,拜拜。”
掛了電話,高幸幸才呼出一口氣。
她怕高陽再打電話過來質問,又怕他們擔心,連忙發了條微信過去。
高幸幸:【媽媽,我第一次談戀愛,怪難為情的,你和爸爸不要問我,他很好很優秀,等過年就帶他回來,哥哥那邊就是有點接受不了,所以你們也別再問他了,他估計明天就好了,愛你們哦】
高幸幸覺得她這也算犧牲自我,為祁樂慷慨了一把。
只是祁樂,真的喝了酒就能好嗎?
高幸幸撐著腦袋,機械又緩慢地往嘴里喂食。
一小塊牛肉被銀色的叉子喂到嘴邊,高幸幸愣愣的,一時盯著陸則言忘了反應。
陸則言嘴唇動了動:“小白菜,張嘴。”
小白菜?
白菜!!!
白菜被豬拱了!!!
“我不是這個意......”高幸幸還沒解釋,牛肉便落入了口腔,帶著黑胡椒味兒。
陸則言慢條斯理的切著白瓷盤里的餐食:“嫩嗎?”
高幸幸嚼了兩嘴,含糊著問:“你是問肉,還是問小白菜?”
陸則言抬眸:“肉。”
高幸幸點頭:“還挺嫩的。”
陸則言有他迷人的地方,比如說他聽到了那通奇怪的電話卻沒糾結。
沒問他哪里不讓人滿意了,也沒問她說要帶他回家過年的事。
她不說,他便不問。
吃完飯回到酒店,在電梯里高幸幸盯著陸則言手上的行李箱發呆。
她在思索,這行李箱應該放進哪間房。
隨著電梯門拉開,陸則言牽著她往外走。
進了房門,高幸幸也沒注意,被陸則言扶著腰脫了鞋子轉身,才看見一大片的小向日葵,在客廳中央圍成一個巨型的“心”形。
高幸幸跑過去圍觀:“好漂亮。”
她蹲在地上,轉過頭,眼眸亮晶晶:“陸則言,給我的嗎?”
“嗯。”
“你還是第一次送我花。”高幸幸伸手拔了一朵小向日葵湊近鼻尖,上面是另一種香味,“好香。”
陸則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蹲下:“第一次送你嗎?”
“不是嗎?”
不等陸則言說話,高幸幸拿著向日葵調皮地掃他鼻子,惹得陸則言打了一個噴嚏。
然后她就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則言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高興了?”
高幸幸重重的點頭,墊腳親他嘴角。
畢竟被人一直注意著情緒是非常讓人愉悅的事情,還是她喜歡的人。
見她是真的高興,陸則言眉頭的鎖也解開,但他并不滿意蜻蜓點水的吻。
兩人擁吻著走向房間,只剩一地花香。
半夜,高幸幸從床上醒來,摸到旁邊少了人。
她模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連帶著心跳都重了幾分。
房間里的暖氣還在繼續,視線卻黑的嚇人。
高幸幸沒開燈,在黑暗中精準的跑向門口,拉開房門。
走廊微亮。
高幸幸身上是一件皺巴巴的黑色襯衣,她光著腳往客廳跑,然后看見陸則言在客廳坐著,耳朵上掛著藍牙耳機,面前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他在開會,還能分神指一下她的腳,示意她穿鞋。
其實有地暖,根本不冷。
高幸幸回到房間穿鞋。
她突然反應過來,陸則言就算要走,也會跟她說一句,并不會不辭而別。
有一部分睡糊涂的原因,可追根究底還是那幾年的心魔,讓她多心了。
高幸幸再次回到客廳,陸則言正在收拾電腦。
“忙完了?”
“嗯。”陸則言招了招手,“怎麼醒了?”
高幸幸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時差這麼大,是不是總是半夜不能睡?”
“就一個臨時會議。”
陸則言語氣清淡,微亮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昏暗不明。
高幸幸手指撫上他好看的眉梢:“陸則言,你好辛苦。”
陸則言手一頓,拔下耳機拋到茶幾上。
“哪里辛苦?”他伸手把高幸幸抱了過去,又繾又倦的低音在她耳邊凌磨,“那先前讓你動一動,你怎麼不說我辛苦?”
!!!
高幸幸整個背都僵硬了。
這話對她的沖擊像是被一只手抓住心臟,還擰了一把。
因為她想起,他對她提出過分的要求,然后她咬著唇對他搖頭的樣子,應該是很脆弱的。
可是下一秒是他更深入的動作,仿佛撞擊靈魂。
高幸幸眨巴眼睛,伸手指著不遠處已經散落的向日葵,岔開話題:“你很喜歡向日葵嗎?進門處的花瓶也一直是向日葵。”
陸則言輕輕抓過她的手,拉到嘴邊輕吻:“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玫瑰。”
高幸幸不知道她喜歡玫瑰這話哪里好笑,反正陸則言就是笑了,還笑得胸膛亂顫。
陸則言再開口時,還帶著意猶未盡的笑意:“那以后就放玫瑰。”
高幸幸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體貼他:“你喜歡向日葵就放向日葵嘛,也挺漂亮。”
“我只喜歡你。”
靜謐的客廳,伴著他的情話墜落在耳邊的是一連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