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不知道陸則言酒量怎麼樣,但是她見過,頗有威望的公司老總畢恭畢敬的敬酒,陸則言都婉言推辭。
也有喝到興頭上,接二連三上前敬酒的,這個時候,陸則言就不會掩飾情緒,連眼都不抬,那句“抱歉,酒量不好,希望你們盡興”聽上去可不是真的酒量不好,而是拒絕感十足。
祁強滿意的拍桌子,拉回來高幸幸的思緒。
“這年輕人,可以的!我女婿,可以的!”
高陽瞄了一眼祁樂:“快把你爸扶上去。”
祁樂這才拍拍手起身。
凌亂過后,大廳只剩高幸幸和陸則言兩人。
小七穿著帶花邊的衣服在桌子底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著。
高幸幸轉頭,看見陸則言手扶著額頭,像是有些難受。
“陸則言,你到沙發靠一下。”高幸幸把陸則言扶到沙發上,“我去給你倒杯水。”
高幸幸拿了自己的水杯去接了一杯溫水,回來就見陸則言直挺挺的坐在那兒。
高幸幸遞上水杯:“你先喝點水。”
陸則言擺了擺手,眉頭有深深的折痕。
高幸幸放下水杯,按他肩膀:“你躺會兒。”
“要有坐姿!”
一秒。
兩秒。
三秒。
高幸幸笑出聲:“你...醉了,也太可愛了吧。”
高幸幸抬腿跪到沙發上,捧著陸則言的臉,大膽的揉了揉。
陸則言喝了酒,不上臉,可是一碰,才發現滾燙。
他五官深邃,又自帶柔情,特別是現在眼角微紅,眼眸沉的像潭水。
怎麼醉了,還這麼深情的樣兒?
“陸則言,你是男妖精嗎?”
“什麼?”
高幸幸玩性大起,掏出手機打開錄像。
她語氣頗為嚴肅:“陸則言,現在,我問,你答,知道嗎?”
陸則言依舊好脾氣:“問。”
調好鏡頭,高幸幸先試探性拋出幾個問題:“你身高多少?”
“一八...七......”
“體重?”
“沒量...”
“......”這麼老實?高幸幸舔了舔唇,嘴角浮現一絲陰險,“你談過幾次戀愛?”
“一次。”
高幸幸一時沒反應過來,蹙眉追問:“和誰?”
“你。”
“......真的?”高幸幸咬了咬牙,想著他撩撥人的樣子,感嘆,“不像啊。”
“我不騙你。”
“好吧。”高幸幸語氣勉強,又問,“你覺得我家人怎麼樣?”
“很好。”
“哪里好?”
高幸幸看著手機里的陸則言。
他認真的看著鏡頭,下頜微微上揚,眼睫在眼瞼上印成一把小刷子。
他唇動了動:“因為他們對你好。”
他聲音潺潺涓涓,像窗外突然飄舞的雪花,沒有重量,卻浸透人心。
“我們幸幸,沒有孤單的長大,這很好。”
“這讓我覺得這世界還不算差。”
高幸幸沒聽明白,腦袋偏了偏,直接看著陸則言:“什麼?”
陸則言喉結滾了滾。
“我們幸幸有好好的長大...”陸則言嘴角微微上揚,溫柔得像皚皚白雪,“感謝我們幸幸,來拯救我了。”
第六十章 想我了嗎?
高幸幸沒聽明白,耳邊傳來‘噠噠噠’下樓的聲音。
高幸幸收了手機,反身乖乖坐在沙發上。
高陽看了看他倆,往廚房走:“我去煮點醒酒湯,待會兒小陸也喝點。”
走到一半,高陽轉身:“幸幸,要不給小陸收拾一間客房吧。”
高幸幸還沒說話,陸則言平平靜靜道:“不用了,阿姨,我沒醉。”
“那就好!那就好!”
電視還在播放,是一個很有名的歌唱家在唱華麗的高音,仿佛震透耳膜。
可是高幸幸腦袋里回蕩著陸則言的“我沒醉”三個字。
然后她惡狠狠的拍打陸則言肩膀。
陸則言瞧了一眼廚房,抓住她手腕,輕聲道:“輕點。”
“嫌痛了?”
“怕你手痛。”
“......”高幸幸看了他兩秒,下嘴在他手腕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并格外體貼,“這樣,我手就不痛了。”
陸則言笑著夸了一句:“聰明。”
高幸幸報了仇,居然悠心悠哉的看起了春晚重播。
她忘了質問陸則言先前的話。
因為不重要。
“被愛”的氛圍包裹著,她什麼都不在意。
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很容易沒心沒肺。
而陸則言只是借著微微的酒熏道了句真情實感而已。
后來的高幸幸想過,如果她當時多問一點,多了解一點,是不是更能明白自己對陸則言的意義。
便能為這份愛更多一點勇氣。
高幸幸送陸則言走的時候,裹著大大的圍巾。
其實這條街真的很沉,旁邊一點綠植也沒有。
可是高幸幸眼里能映下火紅的大燈籠。
她說:“陸則言,我以為我爸媽會像狗血電視劇里那樣,因為愛我,就莫名對你百般挑剔。”
“然后呢?”
“可是她們完全沒有挑剔你。”
陸則言說出結論:“因為太愛你了。”
高幸幸眉眼帶笑:“當然,也是因為你優秀。”
陸則言沒舍得讓她送很遠,叫了司機把車開進來。
高幸幸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機。
高陽拿著一個禮品盒走進來:“幸幸,小陸拿來的那些東西,有個盒子貼著你的名字,應該是給你的吧。”
高幸幸翻身下床,把盒子抱過來,打開。
是一個國風的小夜燈,亞克力材質,二十八星宿顯得精巧神秘,上千顆恒星耀眼璀璨。
鵝黃色的燈光亮起,仿佛能看見斗轉星移,擁抱浩瀚銀河。
高幸幸詞窮,只能吐出三個字:“好漂亮。”
她看了一會兒,才注意到還有一張紙箋,紙箋背景印著浩瀚星河,上面是深藍色的硬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