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呈處變不驚。
高幸幸已經聽不下去了。
她搖搖頭,換上一副小作精模樣走上去,嬌滴滴道:“謝少,我們走吧,剛才有個又老又丑的男人騷擾我。”
謝呈見高幸幸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和語調,嘴角抽搐,當場石化。
高幸幸沒理謝呈傻愣表情,她裝模作樣的回頭,對視上李斯年,驚訝的捂住小嘴:“天呀!”
她這聲調還故意拔高,惹得旁邊人側目。
李斯年沒反應過來,看著高幸幸的眼眸還格外驚喜。
“抱歉!我不是故意說你又老又丑的。”高幸幸急忙從背包里掏出李斯年的名片,“你名片還是還給你吧。”
李斯年看著酒桌上的燙金色名片愣了兩秒,抬頭:“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
不等他說完,高幸幸已經轉身,完全無視他,拿著包砸謝呈肩膀,語氣撒嬌:“快點走嘛!”
謝呈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附和:“走!現在就走!”
像李斯年這種狂妄自大的人,丟臉簡直要命,更別說剛才還嘲笑別人,現在被當眾打臉。
高幸幸親昵的挽著謝呈胳膊往外走,還笑瞇著眼睛對他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謝呈小聲嘀咕:“你跟陸則言也這語調?他沒惡心想吐?”
高幸幸沒好氣擰他胳膊:“我這不是為了給你爭面子?你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忍?”
“給我爭面子?算了吧,你這樣我一身雞皮疙瘩。”謝呈揉了揉被高幸幸擰的地方,“這狗就喜歡亂咬人,我又不能咬回去。”
謝呈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最受不得氣。
高幸幸心里復雜,沒好氣道:“你就該給他兩拳,讓他嘴巴臭!”
“我給他兩拳,他律師立馬出現。”
高幸幸其實都明白,這種人拿他沒辦法,要治他,只能站在比他高的位置。
但她還是說:“那你找個偏僻的地兒,蒙住他腦袋給他兩拳!”
“我下次試試。”謝呈突然語氣戲謔,“你說今晚的事會不會傳到陸則言那里去?他會不會誤會找我麻煩啊?”
高幸幸反問:“他是這麼閑的人?”
謝呈和高幸幸正叨咕,一抬眸就看見陸則言。
陸則言穿了一身剪裁很利落的淺灰色西裝,還罕見的打了領帶。
這身裝扮很明顯是要出席很正式的場合,絕不是來酒吧消遣。
酒吧的音樂依舊緩和,溫柔的燈光被天花板折射直達眼底。
兩個月沒見了,又是這環境,顯得特別不真實。
旁邊桌搖骰子的人“嘭”一聲蓋莊,拉回高幸幸思緒。
可是高幸幸當時腦子里想的居然是“完了,驚喜沒了”。
陸則言視線在高幸幸挽著謝呈胳膊的手上,眼眸的犀利一閃即逝。
在這個時候,高幸幸還不忘小聲問謝呈:“你不是說他不來這個地兒嗎?”
高幸幸沒聽見謝呈的回答,倒是聽見身后李斯年暴怒的叫了聲“站住——”。
李斯年后知后覺的追上來:“謝呈,你女人今天......”
他話沒說完,看見了陸則言,難聽的話也就沒說出口。
這樣的場合,他還是有所煒忌的。
高幸幸和謝呈眼神對視,像小時候一樣,被大人抓了錯之后,默契地想從對方臉上找出目前該怎麼處理的方案。
狗血的劇情并沒有上演。
陸則言沒質問高幸幸為什麼在這里,也沒質問她為什麼挽著謝呈,更沒拆穿他們的關系。
甚至臉色沒有不虞。
他走上前,溫和的伸手,看著謝呈:“好久不見。”
謝呈僵硬的和他握手,回了句:“好久不見。”
友好的握手打招呼之后,陸則言微微側身,給謝呈和高幸幸讓了道。
高幸幸早自覺放開了謝呈的胳膊,兩人順著梯子往下爬,快速往酒吧外面走。
站在酒吧外面的工作人員看他們出來,叫了聲“謝少”,然后問:“需要找代駕嗎?”
謝呈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
然后看著高幸幸:“老子怎麼感覺怪心虛的。”
“......”
謝呈難得認可陸則言:“陸則言挺大方啊,一句話沒問,不然就尷尬了。”
“你這會兒不是應該趁機說陸則言不愛我,讓我早點回頭是岸之類的話嗎?”
“我說,你聽嗎?”
高幸幸撇了撇嘴:“你不是說他來這種地方,你立馬能收到消息嗎?”
謝呈被噎,沒話說。
幾乎是前后腳,陸則言從酒吧里面走出來。
謝呈看見陸則言動作已經打算撤,還虛情假意問了句:“你今晚還住我家嗎?”
高幸幸翻了個白眼兒:“不了,你走吧。”
謝呈沒有絲毫留戀,轉身就走。
酒吧門口的射燈把陸則言的影子拉長,他踩著枯黃的草走近,溫柔地給高幸幸攏了攏外套:“冷不冷?”
“不冷!”高幸幸雙手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胸口仰著頭,異常諂媚,“陸則言,好想你啊。”
陸則言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行李呢?”
“謝呈那兒。”高幸幸笑彎了眉,“明天再去拿,我們現在不要去虐他那條單身狗。”
陸則言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十指緊扣牽著她往車庫走,然后給她拉開車門。
是一輛小跑車。
高幸幸還是第一次見陸則言開這種炫眼的跑車。
她打趣:“陸則言,你不會真來酒吧玩兒的吧?我可知道這不是正經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