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樂也拿起手機,若無其事的玩兒。
高幸幸看著他,醞釀心里的措辭。
她很想問。
問他,為什麼分手。
問他,難不難受。
最后一塊薯片吃完,高幸幸把包裝袋扔垃圾桶,問:“祁樂,要不要一起喝點小酒?”
祁樂蹙著眉抬頭。
高幸幸眨了眨眼睛:“爸媽都在一樓,我們喝點唄。”
祁樂點頭:“好呀。”
自從祁強檢查出腿部的腫瘤,高陽便把酒收到了暗無天日的閣樓里。
祁樂撞了一鼻子灰才把酒拿出來,高幸幸下樓偷偷拿了兩個小酒杯。
兩人坐在地毯上,對酌。
高幸幸不喜歡白酒的濃厚,一點一點抿。
祁樂幾杯下肚,那點拽勁兒蕩然無存,也愿意同高幸幸說兩句。
他伸手拔著地毯上的長毛,然后在手指間慢慢搓成一個小球:“很多事情發生了是挽救不了的。”
祁樂看著高幸幸:“這次,是真的放下了。”
高幸幸湊近了些,有些玄乎:“祁樂,你會遇見命中注定的人的,雙向奔赴的那種。”
連帶著,一陣夸:“你是我見過第二帥的男生,還怕沒人喜歡嗎?”
“第一陸則言?”
“嗯啊。”高幸幸絲毫不臉紅的重重點頭,然后抿了口酒,被辛辣味刺激得聳鼻子,“也不對,是第三,你還記得程亦可吧?她男朋友也帥。”
祁樂嫌棄臉:“別喝了,再喝我第四了。”
高幸幸翻了翻眼皮,“嘖”了一聲:“好像是第四,我還見過一個混血的,也長得很好看,那眼睛,像寶石似的。”
祁樂:“......”
高幸幸仰頭看著燈圈,似思索。
過了一會兒,她咂咂嘴巴,看著祁樂,很認真:“你和謝呈,我有點難分高下。”
“......”祁樂指著房間門,“回去睡覺!”
“再喝點兒!”
“再不走,我扔人了!”
第七十五章 你是流氓嗎?
祁樂說扔人,是真的扔人。
他從地上站起來,架著高幸幸胳肢窩往門口拖,并且非常嫌棄:“重死了你。”
高幸幸腳趾摳住拖鞋,抵死不從。
而且她才不重,陸則言就很能抱她,還游刃有余。
高幸幸反擊:“祁樂,你虛死了,三十歲了補補吧。”
房門被打開,祁樂還沒把人扔出去,被正上樓的高陽逮個正著:“你們干嘛呢?”
高陽上前,拍祁樂手臂:“你別拉她胳膊!”
祁樂舉起手:“我沒有,我碰都不敢碰!”
“他碰了,使勁兒拽的!”高幸幸坐在地上,仰著頭一副小可憐模樣,揉著右肩,“感覺有些疼。”
高陽看高幸幸裝模作樣沒搭理她,嗅了兩下鼻子:“哪來的酒氣?”
“是祁樂,他找我喝酒!”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
結果就是祁樂被一陣教訓,高幸幸趁機以狗.爬式逃離現場。
她洗了個澡,那點酒讓心里火燒火燎的睡不著,也不知道陸則言現在在干什麼。
高幸幸爬上床打開微信界面,發了一個哭泣的表情包。
發完,她把手機握著放在心口,食指有節奏的敲著手機殼。
等了幾秒,手機震動了一下,伴著微微的“嗚——”聲。
LU:【怎麼了?】
高幸幸添油加醋賣慘:【我被我哥和我媽聯合揍了一頓,場面太血腥了】
LU:【為什麼?】
高幸幸:【你為什麼不先關心我的傷勢?】
陸則言的回復特別直白。
LU:【你媽媽和你哥哥不會揍你。】
高幸幸:【我偷喝了點小酒】
LU:【可別喝醉了,到處亂親人。】
亂親人?
高幸幸默了兩秒,才想起她以前是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都是胡謅的,是她借著酒勁兒強吻他的借口。
高幸幸:【我喝醉了不會亂親人,我都是騙你的】
高幸幸:【我是蓄謀已久的親你】
陸則言還沒回復消息,聽見身后開門的聲音,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陸謹行坐下后,陸則言開始清洗茶杯。
陸謹行看著陸則言慢條斯理的動作,熬了一夜的眼閉了下,開口道:“陸氏落到外姓人手中,你、我都是家族的罪人。”
陸則言恍若未聽,毛巾擦拭后,把茶水倒入公道杯。
陸謹行等著,等到那紫砂茶杯卷起裊裊煙霧:“集團里沒有人會同意。”
“哥,這茶很香,提提神。”陸則言玉雕般的手捻起茶杯,抿了一口。
陸謹行眉頭蹙起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討厭他游刃自若的模樣。
或許,是他真的在陸則言的步步為營下坐到了陸氏掌舵人的位置。
又或許,是心底涌來的那些威脅感。
陸則言放下茶杯,回答陸謹行剛才的話題:“他們會同意的。”
陸則言擦了擦手:“清高,不過是他們站在現在位置上才有的品德而已,如果集團內部骯臟衰落要被披露在大眾面前,他們怎麼會不同意?”
陸謹行沉默片刻,抿了口茶水,把茶杯推過去:“如果你愿意和仲氏聯姻,那仲瑞芝也算半個陸家人。”
“哥。”陸則言提醒,“現在面臨選擇的不是我,是你。”
“你真以為這樣能威脅我?”陸謹行輕蔑的笑,“你別忘了,劉家跟我是一個戰壕的。”
陸則言為他添茶水的手頓了頓,還是會為這句話心里不平靜。
陸謹行和劉家的聯姻,在曾幾何時是他的無力掙扎,可現在卻被他當成了武器。
多少有些諷刺。
放下公道杯,陸則言抬眸,沒有一絲溫情:“你們確實在一條鋼索上,可是幾百個億的財務缺口,劉家會選擇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