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如棄敝履。
名利場上的他們,心知肚明。
陸謹行最后的遮面被撕開,憤怒的拍打桌面。
因他的動作,他手腕上的表帶斷裂,上好手表落到地面鏡面破損。
陸則言視線從他手腕輕輕滑過,然后落到桌面上:“可惜了這上好的茶。”
陸謹行站起身,深深沉了口氣,切齒道:
“陸則言,你想清楚了,你真要這樣做?”
“我不是不同意把股份拿出來,我只是不想它落在外姓人手里。”
“李航作為你的左右手,暫且能代表你,搪塞一下能過去,仲瑞芝憑什麼?”
“我知道你有愛的女人,可是這和仲家聯姻有什麼沖突?”
“你大可以把她養在國內,想必仲瑞芝也不會干預你。”
“我能做的事,你為什麼不能做?”
面對這些話,陸則言垂下眼瞼,重重說了兩個字:“住口!”
陸謹行可太喜歡看陸則言失控了,他單手撐在桌面上,聲音透過胸腔,強勁有力:“陸則言,我沒愛過嗎?”
他單手利落解開袖扣,大力的撩起,指甲在小手臂劃出紅色印記。
手腕上那條傷疤,除了凸起,顏色已經趨于平常膚色。
陸謹行展示那條傷疤:“我可以為她去死,你可以嗎?”
“陸則言,我告訴你,沒有什麼永恒的愛情。”
“我失去她,我也一樣活得很好。”
“你不是一向會察言觀色,避害就利嗎?”
“你怎麼就不能后退一步?”
“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這一切,非常可笑嗎?”
是可笑!
陸則言想,這場子不就一直如此嗎?
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罷了。
而現在的陸謹行,可比他可笑多了。
這個在他面前如此憤然的人,該有多自欺欺人,才會如此激慨。
那套說辭,更像是說服陸謹行他自己。
陸則言站起身,聲音輕:“你真的活得很好嗎?”
他拿上手機,背過身,微微側頭:“我可憐你,活成了你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陸則言剛走出茶室,便聽見室內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他沒去取車,坐在噴泉旁邊,眼神有些空洞,但視線堅定,看著遠處的雪山。
晨曦里,雪山只露若隱若現的白頂,卻也足夠美。
手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則言回過神。
高幸幸:【你當時什麼感覺?】
聯合上面的消息,陸則言輕輕笑了笑。
這姑娘也太可愛了,醉酒吻人,隔了一年才來問當事人什麼感覺。
可是很奇怪,剛剛沉在他心里的重壓突然就消失了。
陸則言迅速打字回復。
LU:【我感覺,可以進攻了。】
高幸幸:【進攻?你是流氓嗎?】
LU:【明明是你,先發訊號的。】
高幸幸一連串消息砸過來。
高幸幸:【陸則言,說話講良心,我趁醉親你的前一晚,是你先問】
高幸幸:【能不能】
高幸幸:【吻】
高幸幸:【我!!!】
LU:【是,你沒發訊號,我是流氓。】
等了好一會兒,高幸幸都沒回消息,陸則言抬眼,天色已經大亮,雪山整個出現,懸掛在天邊。
他低頭打字。
LU:【晚安。】
收好手機,陸則言往車庫走。
在他這個世界,他行舟的方向勃逆所有船只。
因為他的方向,是高幸幸的海岸。
而那些人的方向,是永無止盡的海平線。
他和陸謹行不一樣。
他的愛,對高幸幸的愛,不能后退一步。
******
高幸幸在淮午呆了六天才回到玉和。
在假期最后一天,陽光明媚的下午,她把于簡約了出來。
算起來,她和于簡打游戲已經快兩年的時間。
除了打游戲,他們早早的也互相加了微信,卻沒見過一面,這還有點見網友的意思。
高幸幸打車到了市中心一家咖啡廳,她掃視了一圈,拿著手機放在嘴邊:“于簡,你到了嗎?我到咖啡廳了。”
她手機剛放下,便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幸幸姐”。
高幸幸轉頭,看見一個男生朝她揮手。
男生穿著淡色牛仔襯衫外套,內搭是白色,靠在玻璃墻邊慵懶的支著大長腿。
他整張臉小巧又奶氣,笑起來嘴邊有淺淺的括弧。
陽光印在他臉上雪白雪白的。
高幸幸眨了眨眼睛,程亦可怎麼從來沒說于簡長得如此好看?
就憑這張臉,她被對方英雄埋伏,于簡支援不及時,她也不會罵那麼狠。
高幸幸走過去,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
于簡撐著臉頰,懶懶的:“你朋友圈發過自拍。”
“......”高幸幸了然點頭,坐在對面,放下包。
“不過幸幸姐,你比照片好看!”
長的好看,嘴還甜。
高幸幸撥了撥微卷的長發,得意洋洋:“那是!”
高幸幸點了喝的和一些店內甜品。
于簡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正式話題:“說說需求吧。”
高幸幸假期在家詢問了父母的想法后,簡單和于簡描述了一番。
看她像是說完了,含著吸管一股腦喝飲品,于簡扯了扯嘴角:“沒了?”
高幸幸點頭,語氣模糊:“沒了。”
“第一次見你這樣的甲方爸爸,需求跟鬧著玩兒似的。”于簡手指敲打鍵盤,一臉無奈,“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把電腦屏幕轉過去:“你研究一下這些功能和頁面,再和我說。”
高幸幸手指滑了滑,看得認真,也不忘夸贊:“果然專業。”
在高幸幸眼中,他們程序員能把這些東西通過代碼展示在手機上,還能動,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