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畫家:“是一位先生。”
主持人:“方便具體聊聊嗎?”
覃畫家:“他在我最潦倒的時候,在我的畫作被盜竊的時候,問我,需要他幫忙嗎?”
主持人:“那真是位熱情的好人。”
覃畫家坐起身,理好衣衫,很正經,很尊重的開始講述。
“他不是熱情的人。”
“我其實見他沒幾次,可我總能從他溫色的眼眸里看到孤獨和冷漠。”
“他是位特別成功的商人,也很紳士。”
“我很感謝這位先生,他不僅給了我莫大的幫助和機會,還告訴我,是我堅定了他的希望。”
“雖然我不太明白這位先生的希望是什麼,但是那樣渺小的我,能給別人帶來希望,我很高興。”
“我想送幅畫給這位先生,他拒絕了,他說我的畫表達太悲觀。”
“后來,我得到了大眾的認可,也再畫不出以前的境遇,想著正好可以為他作一幅畫,便又提出為他作畫的想法。”
“他當時邀請我去他家,望著窗外,神色寂寥,說......”
[我在遙遠的國度想著她,我看所有,都是黑白的算計和掙扎。唯獨看它,是有色彩的,請你把它畫下來。如果有機會,我想把我眼里唯一的色彩送給她]
主持人:“是什麼呢?”
覃畫家:“是他窗外精美細致的花園,種滿了向日葵。”
主持人:“這...是這位先生的愛情故事嗎?”
覃畫家:“我想是的。”
主持人:“哇!真的好浪漫啊。這位先生最后把那副畫送出去了嗎?”
覃畫家:“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高幸幸握著手上的鹵味,思緒百轉千繞。
然后她脫掉食品手套站起身:“靜美,我先回去了。”
“還有這麼多,再吃點。”
“不了,你慢慢吃。”
高幸幸回到房間,給祁樂打電話,讓他把閣樓上那幅畫打開拍張照片發過來。
那是前年,陸則言回國那一年。
她的生日,不知道誰快遞送來一副油畫。
她甚至想不起畫里的內容,只記得是一副油畫。
等待祁樂照片的時間好慢好慢,像是一個世紀似的。
終于,祁樂發來照片。
高幸幸點開。
畫里是滿滿的向日葵,中心一個小小噴水池,還有一個熟悉的帶翅膀的石塑雕像。
這個視角,高幸幸很熟悉,是站在他房間看那片花園的視角。
原來那片玫瑰園,以前是向日葵。
所以那晚在酒店,她說她喜歡玫瑰后,陸則言笑得胸膛亂顫。
他是在笑他那些因“誤會”表達出的荒唐情意。
所以之后,所有的向日葵,都變成了玫瑰。
不變的,更甚的,是他的愛。
高幸幸視線模糊,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遮擋了那張照片。
她用手心擦手機屏幕。
卻怎麼都擦不明亮屏幕。
那晚,眼淚像斷了線,她抱著手機按在胸口。
哭了好久好久。
陸則言,為什麼要提醒我,你很愛我......
第八十七章 各有各的苦
八月中旬的時候,RS銀行受政府邀請,去GZ地區進行考察活動,推動GZ地區金融服務空白等實質性問題。
RS銀行的任務就是宣傳推廣金融理念。
聽說是偏遠的山區,且沒有任何提成,業務部沒人愿意去。
高幸幸本來沒想去,她中午吃飯的時候刷到新聞,是李航和那位林小姐的婚禮。
他們在婚禮儀式結束后,一個穿著西服,一個穿著婚紗,接受新聞記者的拍攝和采訪。
高幸幸把手機扣在食堂飯桌上,心里是無限的難受。
上個月,得知李航和那位林小姐訂婚時,她其實還沒有那麼相信這會是結局。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更不好了。
高幸幸吃完飯就去找了部門領導,說她想去參加這次的考察活動。
大自然確實能開闊人的心胸。
高幸幸拉開大巴車車窗,看著青幽幽、連綿起伏的山脈,呼吸都順暢不少。
在極具民族特色的幾個小鎮做完活動,他們一行人背上行囊前往最后一站。
是更深遠的一個村落。
還未通馬路是高幸幸沒想到的。
她體力本就不好,很快落在了后面。
幸好,隨行的一位女記者朱珊,還有一位剛剛公招進扶貧辦的年輕男孩左鎮一直照顧著她。
三人落后了一大截,到村子的時候已經天黑。
村長接待了他們,簡單吃了晚飯后,村長把男生安排進村委辦住,把朱珊和高幸幸倆女孩安排到一戶村民家住。
村長打著手電筒在前面引路,用不算標準的普通話說:“榮阿婆家就她和兩個孫女,她兒子和兒媳前些年出去務工,出了車禍,再也沒回來,榮阿婆是個可憐人,她原來的房子實在沒法住,去年村委出了錢給她們蓋了一間平房,是新的,雖然沒辦法和你們城里比,但是你們需要什麼,可以跟我說。”
朱珊和高幸幸簡單的應著話,說不要緊。
她們倆注意力都在腳上,因為道路不平且有淤泥,一不小心就會摔得滿身泥巴。
村長回頭:“這主道上本是灌了水泥的,可是其他道沒有,慢慢就變成了這樣,現在又是雨季,等來年把其他道灌上水泥,能好很多...來,你們走前面,我給你們照著路。”
“謝謝。”
“是我們村要謝謝你們,現在這樣已經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