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給我買了一個兩居室,是裝修好的,等手續完了,我們可以搬過去。”
“那房子后面有公園,旁邊還有個菜市場,生活特便利,但肯定不能和你以前住的地方相比。”
“可是我現在工資也不多,等我回公司,我就跟領導申請,申請回原來的部門,我努力工作,以后肯定讓你過得越來越好......”
陸則言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高幸幸卻越說越興奮,她自覺自己可太偉大了。
她指著旁邊的包:“你幫我把包拿過來。”
陸則言看了一眼,那是昨天來醫院的時候,都走到酒店電梯她還特意回去拿的。
陸則言拿過來,在高幸幸指揮下打開,從里面摸出一個紅色的存折。
高幸幸繼續輸出。
“這是我從小到大所有的存款,我工作以來再拮據都沒碰過這里面的錢,現在用它支付手術費,剩下的都給你。”
“我還理了一下你送我的禮物,除了‘連理枝’和向日葵項鏈我舍不得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變賣,我查了一下那套紀念幣的市場價值,大概值七百萬,你可以把這些全部拿走,然后做點小生意。”
“賺不賺錢不要緊,你別太有壓力,我也沒有說不讓你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但是以我的經濟狀態看來,確實...有些奢靡了,比如說現在,我住院,你還每天讓酒店送那麼貴的湯羹,我感覺我每一口都是錢。”
“而且我們現在就兩個人,沒必要在酒店住那麼多房間的大套房,而且...你還給陳獻單獨開了房,多浪費啊。”
高幸幸說完,仔細看陸則言的反應,畢竟她去年去M國那會兒也和謝呈聊過,誰愿意日子走下坡路啊?
她抿上唇問了句:“你說是不是?”
陸則言冷靜說:“陳獻在,不方便。”
“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有什麼不方便的?”高幸幸自覺聲線拔高,沉下聲道,“我說那麼多,你就聽見這一句嗎?”
陸則言沒搭話,垂著眸打開存折。
那存折很老了,十幾頁紙滿滿的打印痕跡,全是存入,大多是幾千幾千的往里存。
翻到最后,看見總額是二十多萬。
他手指在紙張上滑了一下,輕聲笑。
陸則言抬頭,看見高幸幸素顏的臉上,那雙上挑的眼眸還真是填滿了擔憂。
他到底是哪里給了她錯覺,自己缺錢,然后很窮?
而且這姑娘,擔憂的想了好多門路,連多年不愿意動的積蓄都拿出來了。
這姑娘長得那樣機靈,卻在這時候犯傻得可愛。
可愛?可太讓他憐愛了。
陸則言伸出食指滑過她臉,有些調戲:“誰跟你說我缺錢?”
高幸幸不開口。
這還用直說“沒錢”兩個字嗎?
陸則言手上沒有股權了,什麼都沒了。
而且回玉和,他們去公司的公寓搬行李時,陸則言那幾麻袋的衣服他都沒要。
他當時說,以后不需要這些衣服了。
然后高幸幸就發現,他的衣服,后領處再沒有金絲線所繡的“LU”。
那些身份的象征,都沒了。
高幸幸咬了下唇,格外貼心道:“陸則言,你別難受,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不能讓你過以前的日子,肯定是我的問題,但是你信我,我能努力。”
她現在這樣子,是真把他當小白臉,小嬌花了。
還說努力?
陸則言笑了。
他身邊的人,不管是自主的,不甘的,被逼的,都在算計努力,但高幸幸,是真的理直氣壯的永遠只求及格線,多努力一分仿佛都是吃虧。
這樣性子的姑娘,為了他,要努力賺錢?
陸則言雙手捧上她的臉,細細觀摩,指腹柔柔摩挲。
她頭發有些亂,自帶慵懶感,眼睛上挑,眼睫微微上翹,眼波嬌媚,薄唇有盈盈水光。
“可以吻你嗎?”陸則言語調輕柔,飽含深情。
這問,好熟悉。
像是那年在北都的酒店,他情難自控,又很尊重的隱忍,然后問她,可不可以吻她。
不同的是,現在他不用等高幸幸回答,就能吻她。
陸則言慢慢閉上眼睛,仰著下巴覆上去,舌尖全是甜甜的葡萄味。
高幸幸還有些發愣,不是在說“錢”的事嗎?
然后她舌尖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喉嚨發出嗚咽聲。
陸則言不敢放肆,畢竟這姑娘另一只手一點也不能動,所以,他只輕輕的舔舐她的唇,再攪動舌尖。
好一會兒,陸則言放開高幸幸,見她臉頰緋紅,更是誘人想欺負。
他溫熱的唇啄了一下她鼻梁上的小痣:“幸幸,你這輩子什麼都不用擔憂。”
“啊?”她愣愣的。
陸則言有他的底氣,指腹摩挲她格外紅的唇,輕輕笑:“當一條理直氣壯的小咸魚就好。”
然后,陸則言給高幸幸看了自己的存款數字。
高幸幸是銀行人員,接觸的項目至少都是上百萬的。
可這樣的她,還是咽了一下口水,仔仔細細的數這串金額的位數。
高幸幸晃了晃眼,這數字太密集,一定是她數錯了,她又重復數。
錯了錯了!肯定數錯了!
陸則言不讓她數了,把手機收起來:“幸幸,我當時是記憶錯亂,不是智力錯亂......”
陸則言說,他交出股份,也是讓李航和仲瑞芝按市場價購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