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神情,沉沉嘆氣:“幸幸,傷筋動骨一百天。”
“?”
陸則言盯著她右手臂,抬了抬眉意有所指。
高幸幸突然想到,最近兩人都分房睡,她一直以為陸則言是怕自己難受才不和她睡,畢竟她不讓碰,還逗玩他好多次。
結果這是怕不小心碰到她手臂?
好貼心哦。
高幸幸抿了抿唇,捧著他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晚安。”
高幸幸站起身,聽著身后不斷敲打的鍵盤聲,活動了一下右手臂。
她轉過身:“陸則言,醫生雖然這樣說,但我現在不感覺痛。”
陸則言抬頭,橙黃色的暖調燈光印了些陰影在他臉上,顯得他輪廓立體好看。
他身子往后仰了一點,眼眸半瞇盯著她,神色有些危險。
但更迷人。
高幸幸咽了一口口水:“你控制點,應該可以吧。”
陸則言定定看了高幸幸好幾秒才重新垂下眸,繼續敲打鍵盤。
高幸幸蹙眉,這樣都沒反應?
她感覺無趣,剛轉身,就聽見筆記本電腦合上的聲音,接著是木制椅腳在瓷磚上滑動的聲音。
她轉過頭,陸則言已經站起身向她走過來。
高幸幸雙腿離了地,下意識勾上他脖子,眼眸里是得逞的笑意。
她還不忘說:“陸則言,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我沒法兌現我的承諾。”
“耍賴?”不等高幸幸回答,他點頭,“你說的對,確實還不合適。”
高幸幸眉眼彎彎附和:“對對對,就是不合適。”
她就是想耍賴。
看她得意樣兒,陸則言挑眉,輕笑:“好玩啊?”
“???”
高幸幸在陸則言臉上難得的看見了一絲惡劣,她心一顫,笑意褪去,下意識瘋狂搖頭。
陸則言湊近她耳邊,用低沉的氣音道:“嗯,我們,慢慢玩。”
高幸幸第一次感覺到陸則言在情事上的溫柔,她天真的以為,是因為他們很久很久沒這樣親密了,所以他體貼她。
后來她才洞悉,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溫柔,是折磨。
也正應和了他那句“慢慢玩”。
陸則言真的很能忍,全身都是汗漬,都不為所動。
但高幸幸不行,她發現自己和他“玩”完全沒有勝算,他太明白她所有敏感處,她只覺得太折磨了。
她緊緊的抱住他,還是不滿足。
最后只能認輸,委委屈屈帶著鼻音說了兩個字:“錯了。”
這樣,陸則言還不放過她,抵著她問:“手臂好了,耍賴嗎?”
高幸幸搖頭,顫聲應了一個字:“不。”
下一秒,她才得到她想要的。
陸則言與她十指相扣,嵌合在一起。
高幸幸咬著唇閉上眼睛,她覺得,她一生所有的歡愉,都掌握在陸則言手上。
他對她來說,是纏繞的,卻解不開的線。
而她,愿意和他纏繞一生。
......
本來國慶節,高幸幸是打算回淮午的,但是高陽不讓,說她剛做了手術別瞎折騰。
高幸幸當時說:“媽媽,其實真不疼了。”
高陽:“傷筋動骨一百天。”
這麼稀疏平常的話,高幸幸居然被口水嗆住,咳紅了臉。
她想到不該想的。
高幸幸掛了視頻,去茶水間倒水,順便摸摸魚,看看國慶節能去哪里玩。
她剛進茶水間就看見喬靜美站在墻邊打電話。
高幸幸不打擾,徑直去接水,但是她耳力好,聽見她在找房子。
高幸幸聽來,她找房子應該是不順利。
待她掛了電話,高幸幸才走過去:“靜美,你不住公寓了嗎?”
“嗯,我媽媽要來。”
又聊了幾句閑話,喬靜美才走。
高幸幸坐小木桌邊玩手機,正巧葉子也來了。
葉子放了咖啡膠囊,還要等一會兒。
她一屁股坐過來:“靜美好慘啊。”
高幸幸抬頭:“怎麼了?”
“她媽媽尿毒癥,每天都要透析,剛剛我看見她在申請特別補助,多漂亮的女孩兒,這世界怎麼不能溫柔一點呢?”
高幸幸:“......”
“你不知道嗎?”葉子問,“你不是和她很要好嗎?我都快吃醋了。”
高幸幸甩了個白眼兒,拿起水杯:“你整天醋醋醋,誰的醋都吃。”
“我只吃漂亮女孩兒的醋。”
“......”
高幸幸下班去了趟行政部,拉著喬靜美一起去吃飯。
飯桌上,高幸幸給她夾菜,一臉殷勤:“我今天聽見你打電話在找房子是嗎?”
“嗯。”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我有一套房子,離這兒不遠,掛中介租好久都沒租出去,你要不要...”高幸幸挑眉,指了指,“內部消化一下?”
喬靜美看了高幸幸一眼:“是因為貴嗎?”
“不是,是因為...”高幸幸眼珠靈活的轉動,“我有點怕別人給我弄壞了,想找靠譜的。”
喬靜美:“......”
“一個月1000塊,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居室嗎?”
“不是,兩居室。”
“兩居室?1000塊?”喬靜美放下筷子,“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高幸幸驚訝的看著她:“什麼?”
喬靜美搖搖頭:“沒什麼。”
最后,喬靜美決定租高幸幸的房子。
高幸幸和喬靜美在地鐵口道了別才跑向陸則言的車,她歡快湊上那張明媚的臉,眼神亮晶晶:“陸則言,我有額外收入了,每個月1000塊呢。”
陸則言應她:“嗯,你真棒。”
高幸幸系上安全帶:“明天國慶節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去玩兒啊?”
“想去哪兒?”
“過兩天再說。”高幸幸癱軟身子,閉上眼睛仰靠著,“我太累了,還是先睡兩天再說。”
“好,我陪你睡。”
“嗯。”高幸幸軟軟應了一聲,突然睜開眼睛,聲線拔高,“不要,我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