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怕李渠的,長得人高馬大,又兇著一張臉,看起來像隨時會打人一樣,比之前的劉媽媽還嚇人呢!
因為顧忌,她正想說,我們把東西放下就行,就看到兇狠惡煞的李渠突然往旁邊一讓:“請。”
小瓷:“?”
孟晚陶原本就料到今天來大概率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她什麼也沒說,抬腳就進了院子。
小瓷:“……”
想起第一次的時候,李渠攔著她們不讓進,她有些猶豫,又有些擔心小姐一個人進去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正遲疑著,就聽到李渠對她道:“你也進來。”
小瓷:“…………”
她根本都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這個兇臉的門神突然又讓她進了,人就已經飛快跑了進去,緊緊跟在小姐身后。
進了院子后,她四下瞧了瞧,別說,這院子還挺大,還很干凈,外面瞧著不起眼,里面看著倒是隱隱透著貴氣,看來這公子應當是挺顯赫的勛貴家的人。
真是命苦,明明長得那麼好看,干活也利索,雖然性子冷點,但心也不壞,被下人欺負的沒飯吃,還總是去她們莊子蹭飯吃,要不是小姐心善,他都快餓死了罷。
她們家小姐果然是活菩薩,是這世間最好的小姐!
在心里嘀嘀咕咕一大堆,小瓷又看向了主屋。
見主屋門還閉著,微微皺了下眉頭。
這小公子,起的挺晚呀,這都啥時候,還不起?難不成,生病了?
孟晚陶正猶豫著到底是直接敲門,還是把食盒交給李渠,或者直接把食盒放在門口,主屋的門就開了。
宮玨是李渠破門而入的時候才醒的,趁著人還沒到的這一會兒時間,洗漱了下。
因為事出突然,沒太費時間準備,穿的便是書房里一直備著的衣衫。
這是孟晚陶第一次看到宮玨穿白色。
加上這會兒又是天剛蒙蒙亮的清晨,空氣里都浮動著幽幽涼意,便顯得一身白衣的宮玨更是如仙人一般。
她看了一會兒,抿起嘴角笑了。
還挺好看的。
宮玨勾起一側嘴角,朝她走過來:“怎麼到這來了?”
孟晚陶舉了舉手里的食盒:“剛做了豆腐腦和炸油饃頭,給你送過來一點嘗嘗。”
哪怕猜到孟晚陶是來給他送吃食,宮玨眼底依然透出幾分驚喜。
炸油饃頭?
他還沒吃過呢!
“嗯,”他伸手接過,剛要跟他說,他莊子后面的山上有柿子樹,讓人摘了給她送過去——順便可以留下吃午飯和晚飯,就聽孟晚陶又道——
“等下我們要進城一趟,”把食盒交到宮玨手里,孟晚陶抬頭看著他:“可能要到傍晚才回來。”
宮玨:“……”他的午飯和晚飯,沒了。
所以她是特意這個時間過來,跟他說,她們今天不在家,讓他不要去的麼?
——他們之間有熟到,這樣的小事,還要說的地步?
宮玨面色微緊,看著孟晚陶的眼神也重新帶上了探究。
既非必要,還在清晨這種所有人都知道,防御和防守都是一天里最松懈的時候過來,揣著什麼打算?
正思量著,就見孟晚陶上前一步。
宮玨:“?”
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種熏香,甚至都不是熏香的味道,他討厭奇奇怪怪的味道,尤其是熏香。
但,孟晚陶身上這淡淡的清香,他覺得很好聞。
他沒后退,也沒動,直勾勾盯著孟晚陶。
孟晚陶只往前走了一步,兩人距離拉近了點兒,她便壓低了嗓音小小聲道:“我去城里,應該會逛許久,你有沒有需要或者想要的東西,我幫你帶回來。”
宮玨:“…………”
見他不說話,孟晚陶沖他眨了眨眼。
見他依然沉默,且一動不動,孟晚陶突然間就反應過來了——他不會是沒錢罷?
想到他去她莊子里的時候,帶的要麼是池塘里逮的魚、要麼是莊子里結的柿子,還真沒旁的跟錢掛鉤的東西。
當然這不是她勢力,他什麼都不帶,她也不會在意。
只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少年自尊心有多強。
心疼的同時,她還有點欣慰,有這樣強的自尊心,定然不會一直受人轄制,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天地。
他應該不想人知道自己沒錢,孟晚陶怕再問下去,他會窘迫,便笑著道:“一時間想不起來的話,那我就看有什麼好玩好吃的新鮮的,看著給你帶一些好了。”
話落,她便又退回到了剛剛的距離。
感覺一股溫熱從周身撤離,被冰涼的空氣替代,不知怎的,這感覺讓宮玨有些不爽,他輕輕蹙了下眉。
退回剛剛的距離后,孟晚陶故意大聲道:“這是我剛剛做的豆腐腦和炸油饃頭,想著你早飯可能會想吃,就給你送了一些,你趁熱吃罷,我得趕緊回去了。”
這話是故意說給那些‘下人’聽的。
她并不知道,剛剛她小小聲說的要幫宮玨帶東西回來,都被‘下人’門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說完,她又沖宮玨笑笑:“早上還是挺涼的,你穿的少,快進屋罷,我走了。”
話落便帶著小瓷轉身離開。
雖然遺憾今天不能去吃午飯,甚至有可能連晚飯都吃不上,但提著手里沉甸甸的食盒,宮玨心情并沒有那麼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