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行人,瞧著這一幕,都好奇地駐足查看,有好事者,還小聲交談。
李公公卻根本不管這些,他請出圣旨便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李公公每讀一個字,承譽伯府眾人心情就跟著沉重一分。
路過看熱鬧,一看這情況,紛紛猜是不是承譽伯府犯了事了,一時間圍觀的越來越多。
“……秉承先祖遺訓,追忠烈英魂,特賜匾額,賞遺孤,銀百兩,錦緞十匹,裘皮十張,欽此。”
李公公宣完旨,承譽伯府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削爵的麼?
怎麼成賞賜了?
李公公上前道:“伯爺請接旨。”
承譽伯震驚不已,聽到李公公的話,這才回過神,忙道:“臣攜闔府上下,謝主隆恩。”
他接了旨,起身后,神智才終于回籠。
賞賜多少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
有今兒這個圣旨,他們承譽伯府,就算不能在朝上如何,在京中也無人敢小覷了,薄面總要給他們幾分。
他剛要開口請李公公進去喝茶,就聽李公公又道:“圣上今兒跟著太傅思辨時,談及孝道,感念先祖遺訓,又體恤眾忠烈將士,特下旨,賞封忠烈之家,雜家是奉了命來伯爵府,其他府上,也是有旁的內侍官前往,伯爺不必客氣。只是聽聞孟將軍的獨女,如今在府上的莊子里靜養著,賞賜都是圣上的意思要賜予遺孤,雜家要把賞賜送到孟三小姐手上,才能算完成圣上旨意,便請府上派個人,引路去往莊子上罷。”
承譽伯登時一怔,就連被攙扶起來的老夫人都愣住了。
怎麼還有那個丫頭的事?
這麼多年,沒見皇家提及過孟晚陶的,怎地今兒還如此鄭重其事,非要把賞賜親送到她手上。
承譽伯和老夫人互看一眼,都覺得,不能讓李公公去城外的莊子上。
并非是他們眼皮子淺要留下這些賞賜,主要是怕那丫頭當著內侍官胡說八道。
想著這圣旨是褒獎,并非責罰,承譽伯底氣便足了些,他笑著道:“李公公有所不知,我那侄女,自幼體弱,如今靜養著,總不好……”
李公公一臉嚴肅地道:“雜家宣了旨,便即刻回宮復命,君命所在,請罷。”
完全不留情面,承譽伯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他又沒那個底氣再次說不。
老夫人卻很著急,她強撐著病體,道:“李公公君命在身,確實應當遵旨,只是我那孫女實在體弱,又甚少見生人,圣上體恤,是我等的榮幸,只是京郊莊子路途遠,怎好勞煩李公公親自跑一趟,老身一會兒親自帶著圣上的賞賜過去,也可免了公公這一趟勞累。”
李公公沖老夫人輕輕頷首:“老夫人此言,雜家不敢當,雜家只是聽命行事,這也本就是雜家職責所在,且就在城郊,怎敢言累。”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行。
老夫人還想再爭取一下,就看到大兒子沖她使眼色,她知道轉圜余地甚小,可就是不甘心。
可對上大兒子的眼神,她不甘心,也只得作罷。
承譽伯這才上前道:“李公公既是奉陛下旨意,身為人臣,自然是遵旨行事,我這邊帶公公前去。”
躲不掉,那就只能他帶著人去,也好隨機應變,免得出什麼岔子,讓伯爵府跟著遭殃。
李公公頷首:“有勞伯爺。”
承譽伯轉身吩咐夫人:“好好照顧母親吃藥,萬不可麻痹大意。”
話落,又沖老夫人行了一個禮:“母親放心就是。”
當著李公公的面,他也不好多言,只如此跟老夫人通氣,讓她放心。
老夫人萬般不情愿,可圣意難為,他們再多言語,怕會適得其反,只得如此。
小瓷嚷了幾日想吃烤肉,孟晚陶被她念叨的也想吃了,早飯后,便去鎮上趕集,買了腔骨和五花肉回來,正在院子里清洗著,就聽到負責看管牲口農具,喂養家禽的徐嬸子大老遠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
“東家!”
“東家,來人了!”
她氣喘吁吁的,再加上距離又遠,孟晚陶聽不真切,怕出了什麼讓小瓷出去看看。
小瓷出去后,沒一會兒就跑回來一臉驚喜地道:“小姐,宮里來人了!”
正在給剛洗好的大骨頭控水的孟晚陶,聽到這話,手里的大骨頭咚咚咚……全都重新掉進了缸里,水花濺了她一身。
她一臉震驚,看向院門口。
怎、怎麼回事?
她一個背景板,怎麼跟宮里扯上關系了?
小瓷只當小姐是太驚喜了,忙去給她擦身上的水,一邊擦一邊道:“是來傳旨的,小姐快準備準備接旨罷!”
接旨?
孟晚陶:“——!!!”
42. 抱住 宮玨呷著笑意:“喜歡麼?”……
孟晚陶愣在那兒。
怎麼也想不明白, 她不就是一個路人甲麼,接什麼旨?
她在書里明明沒一點兒存在感,宮里那些主要人物, 怎麼突然想起來給她下旨了?
不應該啊。
小瓷卻是開心壞了。
在她看來,能接到圣旨,那就是頂頂榮耀的事, 看以后誰還敢小看她家小姐。
見小姐還怔怔地站在那兒,以為小姐是太開心了沒回神,她忙道:“小姐!傳旨的內侍官馬上就要到了,快點準備準備接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