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玨一回到書房,便打開了孟晚陶給他的包裹。
吃食自不必說。
看到熟悉的雪參盒子和雪參,他不自禁笑出了聲。
罷了。
她既然這麼執意,讓他泡水,那就留著泡水喝好了。
處理完公務,夜已經深了。
宮玨簡單洗漱后,準備就寢,可躺倒床上后,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下午時孟晚陶朝他撲過來,抱住他的情形。
一遍遍,不停歇地反復回放。
宮玨睡不著了。
不僅睡不著,還覺得有些燥。
他擰著眉頭把被子掀了,還把睡衣扯開,涼意津津,可他還是睡不著。
他坐起來,又躺下。
只覺得心頭的燥意越來越明顯,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這會兒就是不閉眼,腦子里也都是孟晚陶撲過來抱住他的場景。
他眉心緊擰,眸色也沉了下來。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他還是很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似乎很喜歡那個擁抱。
眉心輕輕動了動,下午她抱過來時,是什麼感覺來著?
他自己回憶,不知怎地,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半晌,他伸手朝著空蕩蕩夜色抱了抱……
不對!
他躺回床上,眉眼間只剩下不耐。
可無論他怎麼嘗試,都無法還原下午被孟晚陶抱住的感覺。
快天亮時,他繃著臉起身,披著一身寒意坐了好一會兒,而后點燈,繼續處理公務……
隔壁,一樣失眠,輾轉反側睡不著,苦惱不該下午喝奶茶的孟晚陶,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重新縮回被子里,邊縮邊嘀咕,大半夜的,誰罵她?
44. 偷聽 “小姐喜歡公子嗎?”
自打來了這邊后, 從來沒有失眠過的孟晚陶,今兒破天荒地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好在這些日子大棗小棗兩人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便沒喊她起來。
這一覺孟晚陶便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起來時,渾身都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不說, 骨頭還泛酸。
“小姐你怎麼啦?”見她這樣,小瓷一邊小心地把那幾盆番椒搬出屋曬太陽,一邊探著腦袋問撐著頭一臉蔫蔫的孟晚陶:“不舒服麼?”
孟晚陶揉了揉有些悶痛的太陽穴,隨口道:“沒事。”
小瓷把手里的一盆番椒放好后,便過來查看:“怎麼有氣無力的?著涼啦?”
說著就要去摸孟晚陶的額頭。
“不熱啊, ”小瓷嘟囔了一句,又歪著頭看了看孟晚陶臉色:“是不是餓的了?”
孟晚陶哭笑不得, 拍開她的手:“我就是沒睡好, 亂說什麼。”
見她終于笑了, 小瓷也開心了, 蹲下來, 捧著臉看著她:“小姐想吃什麼, 我去給你做。”
孟晚陶抬眼:“你?”
小瓷一臉興奮地點頭:“嗯, 嗯嗯!小棗教我來,我現在會煮粥了!”
孟晚陶穿戴好,看也沒看她, 十分不給面子:“算了罷, 我還是自己煮好了。”
小瓷大受打擊,十分想為自己正名,站起來,理直氣壯道:“我真的會煮!”
孟晚陶出去的時候, 看了她一眼:“我想吃羊肉面,你能做麼?”
小瓷:“……”
這些天都是大晴天,孟晚陶一出門就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覺得渾身的不舒服也消散了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呼吸了幾口曠野里的新鮮空氣,心情也跟著明艷起來。
番椒在廊下晃動著葉子優哉游哉地曬太陽,孟晚陶挨個查看一番,見一切都正常,想著以后有辣椒吃,可以做很多很多很多美食,大批生產,能掙許多錢,心情就更好了。
“羊肉面你吃不吃?”她轉頭沖著屋里喊了一聲:“吃的話就過來燒火。”
原本還在難過小姐不相信自己的廚藝,聽到這話,立馬顛顛跑過來幫著燒火。
因著沒睡好,孟晚陶胃口并不是特別好,可飯總歸還是要吃的,吃了飯還有許多事要忙呢。
她洗了一小塊羊肉,又洗了一小盆菘菜。
說是羊肉面,菘菜卻占了一半。
熱油下鍋熗炒蔥姜花椒后,煸炒羊肉,炒出香味,再加開水,把昨天吃羊肉鍋子剩的燴面面片,扯成面,下鍋。
沒下太多,只下了三個面片,面煮個差不多的時候,倒入洗凈切塊的菘菜。
為了爽口開胃,她還洗了個蘿卜,切成條,做了個腌蘿卜。
面煮好后,熄火,放鹽和調味后,孟晚陶在自己碗里加了一大勺香醋。
“你要不?”她問小瓷。
小瓷看她那一大勺醋就直牙酸,忙搖頭:“不要那麼多,我自己來。”
用寬口的大面碗,盛了面,主仆二人沒去花廳,就在院子里的樹下坐著吃面。
羊肉湯面加了醋后,面湯特別好喝,是孟晚陶最喜歡喝的湯之一。
而燴面經過一夜的油養著,又勁道又爽口,腌蘿卜爽脆,孟晚陶吃得滿心滿足。
一大碗連湯帶面下肚后,孟晚陶整個人都神清氣爽,連臉色都紅潤起來。
吃完飯,孟晚陶帶著小瓷去找了一直在莊子上幫工的李嬸,一起去了鎮子上找工人來幫著修暖房。
她盤算好了。
重新起一塊地建暖房,開銷太大,也不劃算,這莊子上屋子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她們統共就這些人,也住不完,就把主屋后面的兩間屋子改成暖房好了。